頂樓院長室的保險櫃裡,藏著盤標註「64號」的貝塔錄相帶。按下播放鍵時,聲響傳出胎兒心跳聲,頻次逐步與我們的脈搏同步。吵嘴畫麵裡,1987年的院長對著鏡頭淺笑:「同道們,我們勝利讓死胎規複了腦電波。」他身後的保溫箱堆滿嬰兒,每根輸氧管都連接著台老式收音機。
5、倒轉的沙漏
我們重返廢墟那夜,暴雨中混著冰雹。第四病棟外牆爬滿藤蔓,二樓的兒科病房竟亮著日光燈。推開門的刹時,1987年的《雲山日報》頭條劈麵而來:「第四病院重生兒個人失落案告破,係護工精力變態所為」。報紙日期下方的油墨俄然爬動,化作血滴拚成的句子:「他們在牆裡哭」。
「這不是醫療設備。」我放大畫麵角落的俄文儀器銘牌,「是克格勃審判用的聲波共振器,能讓人在特定頻次下產生從命性幻覺。」錄相帶俄然卡頓,院長的眼球凸出眼眶,喉嚨裡收回變調的呼救:「救...救救我們...」緊接著畫麵切換成2010年深夜,七個大夫在嘗試室個人吊頸,他們的白大褂下襬浸在血泊裡,拚出個倒立的嬰兒表麵。
阿凱在停屍間消逝了。我們循著《泥娃娃》的歌聲找到他時,這個身高一米八的男人正伸直在嬰兒保溫箱裡,手腕的北鬥七星瘢痕延長出透明臍帶,另一端冇入通風管道。更可駭的是他的腹部——皮膚下有甚麼東西在爬動,隔著肌肉能看到五根頎長手指的表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