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是王揚占了上風並非是他的論點對,而是他綜合了好幾位學問大師的結論,辯論天然勢如破竹。現在想想,很有些欺負人的懷疑。便道:“女人過譽了,我也是轉借彆人之說。”
劉昭看這兩人感覺有些古怪,卻又說不出到底古怪在哪,再說他滿腦筋都在想王揚之前提出的幾個學術結論,哪另故意機揣摩當前狀況?
說話聲音漸近。
王揚自發得得計,心中歡暢,客氣道:“這就不必了吧。”
王揚昔日讀書,見到“星眸”一詞,隻能想到動漫中去,現在見了這個少女才知,本來真的有人,眼眸中如有銀河浮動,眨眼之間,好似繁星閃動,熠熠生輝。
謝星涵不依不饒,不籌算給王揚留一點餘地:
庾於陵完整跟不上兩人節拍,隻覺在看神仙打鬥。劉昭則不精於地理之學,也聽得有點暈暈乎乎。
王揚微淺笑道:“並且你這裡有個根賦性弊端,說《漢書》與《周禮》合,這可一定。班固乃東漢時人,《周禮》乃先秦之作,班固的說法可不必然精確。若必然要合於《周禮》,我倒以為郭璞之說更加合適。郭璞以三江為岷江、鬆江、浙江。揚州以內最大水流,未有過岷、浙二江者。即鬆江在當時,亦能與揚子、錢塘爭雄,而後乃能夠稱禹跡。《國語》雲:‘吳與越三江環之。’範蠡曰:‘我與吳爭三江五湖之利。’此三江當為《周禮》之三江,而非女人所引《漢書》之三江。”
比擬於論詩來講,他更但願聽王揚持續講解《尚書》。
他研討了一輩子《尚書》,卻不曉得本來《尚書》另有種解法。很多困擾他幾十年的題目,被這少年公子一說,竟迎刃而解。這類暢快淋漓的體驗,平生能有幾次?
王揚獵奇看去,隻見一個姿容絕麗的白裙少女從屏風後飄然轉出,纖腰束帶,氣質清貴,一雙眸子如星鬥般敞亮,給人一種冰雪聰明的感受。
“我比來得了首不錯的詩,第一句我還記取,嗯......落拓江湖載酒行......”
王揚曉得被涮了,這妹子絕對是狐疑他了,可他神采上仍然平靜自如。
“那女人也判得太早了些。《漢書》所言,皆為東南藐小支流,絕非《禹貢》所謂浩浩入海者也。若如此三者為三江,那麼另有京口入海之江,水勢比那三個小支流大很多,《禹貢》為何舍大說小?”
謝星涵一呆。
能夠能夠,這妹子挺短長。
但我們隻是會商學術,你火藥味那麼濃乾嗎?我招你惹你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