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名杜乾光,子名杜漸。
他閒坐了一會兒,俄然起家尋紙筆,蘸了墨,在信紙上寫道:
“至化之基,寬仁為要。
子伏於地上,泣不成聲。
父冇好氣地敲了敲鐵柵:“快冇時候了,從速說閒事兒,我讓你背的背下來了嗎?”
所謂測影,便是操縱圭表按照日影長度的竄改,來測定骨氣。老先生一番考索下來,指說現在的太常測冬至日的位置差了兩度,這實在還冇甚麼,隻是學術爭辯。
“吾兒莫哭。人生百歲,七十者稀,我便是多活十年,又能如何?不過得個長命的名頭罷了。何謂壽?老子說‘死而不亡者壽’。學有傳承,可謂死而不亡矣!以是你必然要記著我的書。隻要你記取,我便活著!”
子曉得最後時候到了,因為如果議的不是極刑,不會這麼快來提人,以是放聲大哭。
“生亦我所欲,所欲有甚於生者,故不為苟得也!《逸周書》雲:‘作大邑成周於土中’,《尚書》言:‘王來紹上帝,自服於土中’;《周本紀》言:“周公複卜申視,卒營築,居九鼎焉。曰:‘此天下當中,四方入貢道裡均。’此皆常書,扼殺不掉!你們就算把我彙集的那幾條逸書文獻刪掉,莫非還能把天下書都改了不成?!洛邑測影,天下當中,故周公宅焉!我死也是這句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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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獄吏走來,翻開牢門。父抽脫手,整衣站起:“走吧。”
腳步漸近。
“是三尺五寸!三尺五寸!!!晷進退一寸,則日行進千裡!冬至之日,日中北去周洛十三萬五千裡!你說三尺三,這不差遠了嗎?!”
注:①《荀子·大略》:“欲近四旁,莫如中心,故王者必居天下當中,禮也。”
崔杼弑君,齊太史記之而見殺。其弟再書,又被殺。治史的不怕死,莫非治經的就怕死嗎?!
但他廣考逸書,深研文獻,竟將周公測影,定都於洛陽的啟事考據得明顯白白!意即周公測影,以洛邑為天下當中,故建王國。這就有點敏感了。南朝立國江南,以正統自居,但天子不居於天下當中,而居於金陵,豈不是法統不正?
紙張散開,如雪花般飄落。
子忍淚,誦道:“冬至,日在牽牛,影長一丈三尺。夏至,日在東井,影長尺有五寸。魯僖公......五年正月......壬子朔旦.....為冬至。日至之影,尺有五寸,謂之地中,六合之所合也,四時之所交也,風雨之所會也,陰陽之所和也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