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屋內,小阿五正站在一塊大石頭上,在灶台邊忙活。
至於“和離”乃唐時用語,出於《唐律疏議》,南北朝時無此說法。
對於顛末當代食品工藝熏陶,對吃喝另有那麼一點講究的王揚來講,這碗野菜湯實在是不如何好喝,有股說不清的腥苦味。但他看黑漢家過得如此困頓,如何還能讓他們換甚麼坩鮓?忙道:“不消,我喝這個就行。”
黑漢歎了口氣,小聲說:“她娘嫌阿五是蒲月五生的,對峙要把阿五扔河裡。我分歧意,便大吵了一架,我一時冇忍住把她給打了,然後.......然後就仳離了......”
黑漢家很小,隻要灰突突的兩個小屋。西屋帶灶台兼儲藏室,東屋一個土炕,勉強算作寢室吧。
“爹爹又哄人!”阿五剛強地又把粥倒了歸去。
“阿五!”黑漢嗬叱道。
“坩”的意義是瓦罐,“鮓”的含義是醃魚或者糟魚,這是當時南邊很風行的一種食品。
當然不是心疼王揚,而是心疼藿菜羹。
這是王揚穿越後的第二餐,一碗豆麥粥,一碗豆葉湯,一碟鹽醃黑豆。
王揚捕獲到阿五巴望的眼神,問道:“想吃嗎?”
黑漢不敢再說,隻是瞪了瞪女兒。
小阿五從速點頭,埋頭扒豆。
王揚笑著說:“冇事。”把粥倒給小阿五一半。
黑漢本來對阿五要粥的事很不悅,待見到女兒舉著勺往他碗裡盛粥,心一下就軟了,又把粥盛了歸去:“阿五吃,爹在虎帳裡常吃!”
王揚一笑,吹了油燈。西屋的爭辯聲頓停。
王揚臉一板:“是我讓她去的。”
黑漢有些難堪,大聲說:“這是為王公子點的!”
注:仳離乃古辭,非當代獨占效語。如王獻之病重時說:“不覺不足事,唯憶與郗家仳離。”(《世說新語·德行》)《晉書·王衍傳》:“太子為賈後所誣,衍懼禍,自表仳離。”
“不消。”小阿五聲若蚊蠅,她怕抵不住引誘,連頭都不敢抬。
王揚道:“不消,有月光就夠了。”
不管王揚如何說,黑漢隻是不肯。
阿五皺著小鼻子:“統共就那麼點麥子,還想留到寒食節做大麥粥呢。”
王揚回屋以後,小阿五把父親拉到西屋,小臉非常嚴厲地說道:“爹,我感覺這個王公子,有題目!”
王揚心中感慨,又問:“那你去虎帳時都是阿五一小我在家?”
小女人的聲音停了幾秒,然後再次響起:“爹,你過來幫我端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