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憕擺脫了兄長的禁止,搖搖擺晃站起,大聲道:“王揚!你敢和我賭詩嗎?”
王揚皺眉。
也恰是因為這個啟事,在這個王府宴席、士大夫雲集的場合,歌女們挑選唱吳聲,一來是為了不降風格,二來為了奉迎巴東王,因為巴東王是建康人,想來更喜好吳聲。誰成想王爺俄然間要聽西曲!
“王爺,舍弟醉了,多有衝犯,我先帶他歸去——”
但隻要王揚本身才曉得,他真正的目標是甚麼。
孔長瑜看著自家主公歡暢的阿誰樣兒,有點想捂臉。
精確來講,這賭的是“歌詩”。
巴東王循聲一看,隻見柳憕醉眼昏黃,一臉酒紅,神態張狂當中又隱帶得誌之色。
“自古傳播的就這幾句,唱的是莫愁和情郎分彆的場麵。”
歌女答覆不出來。樂湛說道:
柳憕的身材時而傾斜一下,彷彿隨時都能夠跌倒,發紅的雙眼緊緊盯住王揚。
樂人們開端吹打,樂聲如北風吹過荒漠,捲起滿地枯黃。
巴東王喜道:“素聞四郎善詩,有捷才,舉筆便成,無所改定。本日為本王作新辭可好?”
可如果直接賭車就顯得有點low了,畢竟是士族後輩,被人發明本身是奔著人家車去的,那也太掉價了,以是就附加了一條“不準柳憕再乘牛車”。
“莫愁在那邊?莫愁石城西。艇子打兩槳,催送莫愁來——”
“歌詞是誰寫的。”
謝星涵素知柳憕詩才敏捷,有援筆立成之能,擔憂王揚一時受激不過,中正柳憕下懷,開口相阻道:“兩位俱是大師子,何必效那——”
這幾位歌女唱工相稱之好,蕭瑟哀傷的歌聲在大殿中迴盪,彷彿打城的潮流,一波一波地打擊著在場來賓的心靈。哀婉的旋律,能讓人彷彿看到一名孤傲的女子,在山頭癡癡地守望。
心道這王揚也夠狠!
乘牛車可以是士大夫的麵子,不準再乘牛車,豈不是排擠士流!這是多麼的熱誠?!如果真的不坐牛車的話,那今後如何出行?難不成真像那些寒族小姓一樣乘馬車?
柳憕大聲道:“你我各寫一詩分高低,你若輸了,就向我三叩首,明顯白白地承認你輸了!”
這也是不管柳憕還是以往那些文人士大夫,大多不會架空寫作歌詩的啟事之一。
“吳聲”和“西曲”都是當時官方風行的音樂。“吳聲”風行於以江浙地區為代表的長江下流一帶,《半夜歌》便是吳聲中的代表曲目。而西曲則盛於長江中遊的荊襄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