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分歧他。”

韋團兒低垂著頭，神情隱有變幻，隻在內心默唸司宮台楊衝叮嚀，凡外人群情少王，一概不該。

“話也不成這麼說，少王舊年弄閒內教坊，併爲娘子領受。我若能招募娘子，則就是知己知彼，大可運籌。”

承平公主反手拉住韋團兒，笑語說道。

“阿母視聽已經繁勞，我一個餘暇無聊的人，哪能常常來擾。”

“我本身都率性貪趣，哪有榜樣示人。阿郎時齡漸茂，才性草草，讓人憂愁，我是厭作管束了，叮嚀家人發送西京三郎處，盼他能踵跡比肩。”

認識到這一點以後，承平公主便也收起心中的一點衝突，並笑道：“被少流擠兌，情麵見笑，我卻意不能屈，但也一人計短，稍後招來駙馬，並作細議。”

在母親連連勸食之下，承平公主又加食一碗米飯，然後推案擺手道：“真是吃不下了。”

母女又閒言半晌，武則天賦叮嚀宮人將公主送出。

武則天聞言後便笑起來：“你這娘子幼來好強，年長爭勝，現在連兒輩少流都不放過。定王雖有英姿，內實恭良，你也要稍斂高慢，相親相容。”

承平公主側坐在席，抬眼望向母親，見其鉛容濃盛，並無較著的朽邁之態，心中卻微感發酸。

承平公主打量女皇神情，而後故作感喟道：“托了阿母那佳孫閒力，現在我的戲場裡車馬希少，廳堂蕭瑟，讓人看著心傷，更有閒經常在大內。”

宮婢韋團兒親身為承平公主布餐，並笑語道：“膳中常備，廣有公主殿下嗜愛品類，都是陛下細囑。殿下常在餐席，陛下笑容更多，婢子這些奴役用事，內心也更結壯輕巧。”

承平公主趨行登入麗春殿，上前見禮時，看到女皇麵前食案上的餐食已經用半，卻在停箸等她，心中不免略有打動。她對這個母親豪情是很龐大，怨念是有，但也明知若非母親對她體貼不減，現在的她也難繁華安閒。

一邊說著，她一邊又將這紙箋保重捲起，步入閣房當中，擺進了另一方不甚起眼的箱籠中。

上官婉兒將公主禮送出本枝院，然後又返回廳中，拿起剛纔隨便投在匣籠裡的紙箋，撫平細覽，口中輕歎道：“辭豔意巧，勾民氣胸，恃才率性，就是這個模樣。世上如陛下明鑒的女子，又有幾人？”

承平公主聽到這裡，終究明白了母親何故對河東王態度流於龐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