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至此，鳳瑤麵色稍稍沉了半許，不再抬眸張望於他。

他竟是曉得她要親身細心的察看屍首，找出疑點。

而那淹死的宮女，正仰躺在地，麵如慘白。

鳳瑤瞳孔微縮，稍稍將目光挪開，“偶然候，宮中禦宴兵不及宮外炊事。攝政王如此言道，不過是因吃慣了王府炊事，是以俄然吃得宮宴，便覺新奇特彆罷了。”

他勾唇笑笑，“那，柳襄那邊……”

“各國軌製如此，那六宮，又豈能是說廢便廢。再者，身為帝王，還需為皇族繁衍生息，強大皇族纔是。”說著，冷眼掃他，話鋒也跟著一轉，“本宮倒是未推測，攝政王竟也是脾氣之人。但若攝政王當真不喜帝王的薄情寡義，情願隻與心中摯愛共度此生的話，而攝政王的王府內，又為何，會姬妾成群？攝政王如此之舉，不也與天下的帝王差未幾？”

他還是不急不驚，滿麵安閒淡定，隻是他墨發披垂，加上白袍隨便，眼睛上的黑眼圈也是有些較著，令人乍然張望，倒覺懶惰入骨，稍稍缺了昔日意氣風發的雅然之態。

“入宮太急，微臣太渴，可否在長公主這裡討杯茶？”相較於鳳瑤的咄咄逼迫，他滿麵安閒，嘴裡竟也未回鳳瑤之話，反倒對鳳瑤討茶。

思路翻轉，鳳瑤麵色陳雜，心底也是起伏陣陣。

鳳瑤微怔，下認識的轉頭而望，便見顏墨白緩緩鬆了她的衣袂，朝她懶惰而道：“察看屍首這事，微臣來做便成了，長公主，且先靠邊站點，莫要影響了微臣查探。”

如此不成一世的模樣，看入眼裡，實在感覺刺眼。

他麵上的笑容驀地僵了僵，眼角也按捺不住的抽了抽，隨即苗條的指尖微微而動，隻道：“捐募的銀兩數量龐大，數的人多了，也易呈現不對。”

說著，話鋒一轉，“微臣隻是曉得，那柳襄乃京都馳名的風塵之人，勾人本領了得，卻未曾真正見過。也覺得長公主聰明賢明，定也不會被那等人勾引，但現在瞧來，微臣倒是的確高看長公主了呢。”

說來講去，這顏墨白還是盯準了柳襄，本日非得讓柳襄都雅了。

好一個以大局為重！

鳳瑤淡道：“攝政王如此識大抵，本宮倒也欣喜。”說著，話鋒一轉，“國師與捐銀之事，皆讓攝政王操心了。現在已是無事，攝政王便先回王府，好生歇息。”

是嗎？

顏墨白還是未曾擔擱，蹲身下去親身查探，最後還是得出一個一樣的結論，這宮女並非淹死，而是他殺後再扔入湖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