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居一品_第二十七章 會稽縣衙 (下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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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誠心道:“堂尊代天子守牧一方,闔縣幾十萬父老皆視您如父母,在我們心中,您是比閣老還靠近的人。”

誰知那李縣令渾冇有單刀直入的興趣,而是笑眯眯的問他幾歲進學,讀了幾年書,待聽到沈默插手過縣試,卻因為母親過世而不得不棄考,很暖和的勸勉道:“晚兩年也好,幼年得誌就免不了少年青狂,到頭來是要栽大跟頭的。”

“罷了罷了。”李縣令嗬嗬笑道:“可貴你能逗本官高興,還是免了吧。”

馬典史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幕,心說:‘如何對著哭上了,哪有這麼審案的?’

“學業怎能荒廢呢?”李縣令非常不悅的皺眉道:“少壯不儘力,老邁徒傷悲!”

這個年代的士人不是古時候的貴族,單單是指讀書人,因為隻要他們才氣考中科舉,進而登上廟堂,出將入相,成為執掌國度的群體。以是這些人相互視為同類,自命狷介,瞧不起彆的行業的從業者。說句大不敬的話,乃至連這大明朝的天子老兒,他們都模糊有些瞧不起。

沈默寂然道:“門生受教了。”

為甚麼?必定是有好處他才這麼乾的。甚麼好處?比如說沈默考中秀才後,便不再稱李縣令為堂尊了,而是稱為‘先生’。而在這個期間,從某種程度上講,父子不如師生親啊……

士人就是如許一群自命不凡的傢夥,固然他們既相互排擠,又相互扶助,但在‘獎掖掉隊、種植新人’這一條上,絕對是出奇的不遺餘力,極少有嫉賢妒能的環境呈現。

當然,這話冇人敢說,可確切從某些奏章,某些應對中,能夠清楚感受出來。

一名對兒子充滿愛、富有捐軀精力的慈父,便閃現在李縣令的麵前……那不是沈默的爹,而是他李縣令的爹。他李朋程的父親也是個為了兒子放棄科舉的秀才,一輩子都是為了他而活著,卻在他高中前三年,便先一步歸天了。

當然,大多數時候,上位者都對掉隊新人擺出一副‘嚴師’架式。現在李縣令如此馴良,也能夠是因為他耐久怠於政務,與文人騷報酬伴,悠遊於山川之間,對青年俊彥更加靠近吧。

“現在還上學嗎?”李縣令笑問道。

“謝堂尊教誨。”沈默從速拱手道:“固然未曾跟先生學習,但門生還是在家苦讀,何嘗有一日敢懶惰。前些日子沈家老爺又恩準門生去族學持續學業,隻是……”

“門生沈默,因既未曾進學,又未及弱冠,是以並無表字。”沈默輕聲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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