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茹娜感到天子搭在本身身上的雙手突然一緊，似要將她的肩頭捏碎。天子漸漸俯下身，將頭抵在她的頸窩上，悠悠吸了口氣，她身上的女兒暗香彷彿是最溫醇的美酒，如許一吸便夠令他迷醉，連聲音都變得舒緩：“朕如何記得你的好姐姐阿茹娜，昨日已經出嫁，明天朕還在德政殿訪問了他們，新婚伉儷如膠似漆，郎才女貌，真是…一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呢。隻可惜萱妃你身材抱恙，朕怕你勞累纔沒有差人告訴，不然，你倒是能再跟你的姐姐見上一麵。”

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波瀾不驚，阿茹娜覺得統統就會在如許安靜的日子中度過，直到出嫁前的那一夜，宮婢給了她一碗蓮子羹，她本不欲吃，宮婢說這是安懿太妃娘孃的犒賞，寄意婚姻甜美，如許的彩頭，她又怎能不領受。

天子漸漸眯起眼睛，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，“愛妃，朕彷彿記得，你們蒙兀女子，弟可娶嫂，子可娶庶母，這纔是真正的倒置綱常吧，現在不過是你們姐妹二人各配我們兄弟二人，各得其所，有何不當？何況，先皇的指婚書以及朕的封妃旨上均是說納孟和汗布日固德之女，並冇有指名道姓，愛妃如何能夠平空指責朕失德呢？朕念你大病初癒，臨時諒解你的口不擇言，若你再胡言亂語下去，朕可要治你歪曲天子之罪。”

阿茹娜撇過甚去，不肯與他對峙：“你的確是強詞奪理，我說不過你。但請你不要一口一個“愛妃”地叫，我隻覺噁心，我雖不知你在作何籌算，但你我心知肚明，我本不該在這宮裡，既現在我著了道，隻能認栽，請您明察聖鑒，不要因為我的不識汲引而遷怒蒙兀，我不大吵大鬨，不興風作浪，求您高抬貴手，大發慈悲讓我在這宮裡安度餘生。宮裡多的是碧鬟紅袖，妍姿豔質，請吧，皇上！”說罷便獨自拂袖回身出外堂，叮嚀秦聰服侍天子擺駕。

她坐在窗台下，對著一盆水仙怔怔發楞。氛圍中卻俄然多了龍涎香的氣味，她便曉得是他來了。

“如何朕來了你也不可禮？”還是是那樣不緊不慢的腔調，彷彿這人間冇有一樣物事足以引發他的興趣。

她還是定定瞧著那盆花，彷彿除了那盆花，也冇甚麼能夠引發她的諦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