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六哥
林瑞家的就笑:“這名不錯,紅豔豔的,喜氣。”
舒家大夫人柳氏,二夫人李氏都在老夫人房裡候著。
“情分?”李氏情感衝動,尖著嗓子道:“你瞧著,他對我,可另有半點伉儷情分?”
底下人早在地上鋪了錦墊,季姨娘嫋嫋婷婷地跪了下去,錦屏端了茶杯給她:“請季姨娘奉茶。”
“哎呀~”季姨娘驚得神采都白了,失聲輕嚷了出來,生恐觸怒了她。
“嗯~”舒元琛隻笑著點了點頭,並未逗留半步,獨自帶著舒淙走了。
她長得花容月貌,本就犯了世人的忌讀,又瞞著家裡,偷生了個少爺出來,偏又與夫人重了名,主動認錯求夫人改名還嫌不敷,話語之間竟是不肯改。
“選日不如撞日,不如乘大師都在,把茶敬了,也讓嫂子我開開眼,瞧瞧嶺南的美人。弟妹,你說可好?”大夫人柳氏跟著湊趣。
舒元琛白淨的麪皮上微微一紅:“正要挑了日子,讓她給母親敬茶。”
舒元琛和李氏伉儷就雙雙向老夫人告了罪,出了正房,回西府。
這般的不知進退,舒沫瞧得直皺眉頭。
“夫人,”趙嬤嬤也不看她,低頭溫言細語地勸:“這事,姑爺是做得過火了些,我也替夫人不平。可夫人也不值當為這事跟他吵,東西兩府,上高低下那麼多雙眼睛瞧著,看了笑話倒在其次,壞了伉儷情分,那纔是得不償失。”
舒老太太似笑非笑地睨著她,笑:“你這猴精,就是嘴甜。他這若算委曲了,那老邁可咋辦?大夫人就算故意,又上哪給尋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來與老二鬥?”
“謝夫人,奴婢辭職。”季姨娘在跪墊上又叩了個頭,這才起家,嫋嫋婷婷地走了。
“六哥在哪呢,快抱來瞧瞧。”舒老太太問。
“就你性子急,閻王還能少了小鬼的錢?”舒老太太橫了她一眼,笑罵:“去,把我那副鑲鬆石的黃金纓絡拿來。”
他穿戴大紅八仙緞子襖,項上帶著銀鑲八寶瓔珞,兩隻如藕節似的小胳膊上套著一雙銀手鐲。許是船上睡足了,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獵奇地四周張望,見了人便彎起眼睛,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生子是大事,河州離得雖遠,每月亦有手劄來往,隻字不提實在有違常理。
好個舒元琛,伉儷二十載,莫不是連正室的名諱都忘了?如此嬌寵,讓她顏麵何存?
趙嬤嬤使了個眼色,文竹便收了手,悄悄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