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，就在貴公公望眼欲穿的期盼中，顛末近三個月長途跋涉的步隊，終究在一個下著細雨的淩晨到達了京都南城門外。

楚昭走出馬車，透過密密的雨霧瞭望麵前那座巍峨的城門。

賀閣老也很快收到了兒子的來信，看完信當場大發雷霆，向太後孃娘抱怨道：“雲階到底如何回事，我已經再三叮嚀他謹慎行事，他如何還是讓靖南王妃鑽了空子？”

“阿昭，你如何哭了，你怕我回不來嗎？”

但是，楚昭卻冇有聽到他的話，耳畔迴盪的，滿是蕭馳的聲音——

“我冇有哭，是雨……”她抹著眼睛說道。

賀平地對自家妹子時不時將羲和帝掛在嘴邊的行動非常無語。

“彆怕，我必然會返來的，我就是剩下一口氣，爬也要爬回你身邊。”

楚昭冇見過他，卻第一時候叫出了他的名字——馮觀嵐。

賀雲階隻能聽到馬車裡傳出的歡聲笑語，卻不能看到她的臉，內心說不上來是甚麼感受。

除了用老王妃來勒迫她，是不是還要再增加一些籌馬？

“是，我會告訴雲階，讓他快些帶靖南王妃進京的。”

“你也不能隻怪雲階，或許不是因為雲階粗心，而是敵手太奸刁。”

“這裡，我彷彿來過……”

太後又道：“為甚麼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不把女人當回事呢，你們可彆忘了這大晏朝的建國天子就是個女人，如果當年羲和帝生下的遺腹子是個女孩，或許大晏的江山至今都輪不到男人來擔當。”

賀平地歎口氣，正色道：“事已至此，多說無益，就按雲階說的往雲州去信吧，讓劉宗乾他們儘早節製住老王妃，靖南王以後如有異動，老王妃便是管束他最好的籌馬。”

“阿昭……”

或許就因為她這個母親過分強勢，才導致了小天子的脆弱無能，而她又不能以太後之身臨朝聽政，便隻能藉助孃家兄長侄子在朝堂上代她利用權力。

看著那陳腐的筆跡，舊事曆曆湧上心頭，兩百年的滄桑被秋風秋雨裹挾著劈麵而來，讓她的眼淚刹時決堤。

“王妃，你如何哭了？”阿傲在中間輕聲喚她。

太後剛從又一次無征象的昏睡中醒來，精力倦怠地靠在床上，說話都是有氣有力的。

要不要讓人把她的父親兄弟也節製起來？

一聲聲呼喊穿過冗長的光陰繚繞耳邊，楚昭終是忍不住淚如雨下。

至於她推許的羲和帝，早已和阿誰期間一起成為泛黃的汗青，而羲和帝當初推行的統統和女子有關的政策，厥後也都不了了之了。

“阿昭你看，這天下已經有了承平的模樣，等我再返來，必將送你一個海晏河清的亂世江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