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知州斂去了笑容,正色打量了顧言一番,感喟道:“竟是如此。”又轉過甚對族學的老先生道:“定仁兄真是有個好弟子啊!”
顧言聽著,又是在說他年紀小,卻有幾分無法和不甘心,隻得含蓄的抗議道:“小子乃慶曆五年生人。”
有人!顧言一驚,旋即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,但是行動太急,差點給閃了腰。放眼望去,前麵還真站著很多人――人很多了,顧言映像中的大伯二伯先生都在,顧諫也在。另有一個不熟諳的三十多歲的男人,方纔收回那喊聲的就是他。而人群裡倒是以這報酬首。顧言心知肚明,能讓做通判伴隨的大伯伴隨的,隻怕就是阿誰甚麼新來知州了。隻是這如何知州到這裡來了?
顧言整容道:“父孝尚在,結廬而居,三年何嘗一近葷腥。”
固然和這兩位伯父不太靠近,但是好歹是一家子,本就是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更何況,就本來的顧言那父親的那德行,顧言本身也看不上,恨烏及屋,顧家這兩位長輩,不待見他也是情有可原的,也算是仁至義儘,本來的顧言又冇有甚麼資質,天然不受甚麼正視。固然也是怕擔個淩辱孤弱的惡名,但起碼,也未曾短了顧言的衣食。設身處地的想,顧言本身估計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。昂首不見低頭見,能賣個好天然好。起碼現在這兩位伯父看本身的眼神就溫和了很多。
守孝歸守孝,但能守孝結廬而居,三年不動葷腥的人,還真是未幾,更何況顧言年紀尚輕,更是可貴。因而顧言又被打上了純孝的標簽。
王知州看著顧言言辭得體,眼神清澈,又是特地為其伯父解了圍。況這少年固然行了禮,卻涓滴無拘泥之態,不免心下的讚美又多了幾分,笑道:“這首鷓鴣天甚妙,是你寫的?”
不過事已至此,顧言也冇有體例。隻得敏捷調劑好了神采,跳下石頭,略微清算了下衣服――令顧言非常難堪的是衣服上另有些灰冇拍掉。不過按照顧言這麼多年來在東晉打拚的經曆看來,過分在乎,反而落了下乘,還不如蕭灑一點。
又聽到王知州撚著髯毛笑道,“隻是你年紀悄悄,說甚麼‘幾曾著眼看侯王。’也不嫌太早了些?你莫非去過洛陽了不成?”王知州固然喜好這詞,但內心還是很有些疑問的。
“當然不是我寫的。”顧言心中腹誹道,“我現在人在常州,也未曾到洛陽,如何能夠是我寫的。”但是倒是冇有體例,朱敦儒這個原作者還冇出世呢,顧言也隻好硬著頭皮說道:“不錯,恰是小子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