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俾晝作夜、酒色無度,如許醉生夢生……也不過少活些日子罷了。可阿姊,你感覺……阿盈活在這世上又有何用處?”
她和阿盈都是看著快意出世的……那一年,她十四歲,阿盈六歲。阿誰時候,阿母還在楚虎帳中,她們姐弟便同戚夫人安設在一處。
劉樂神采是驚極以後極度的靜,眸子裡古井無波般冇有一絲起伏。就如許過了好半晌,她麵上方纔帶上了些微情感,卻不看麵前的弟弟,隻目光落向一旁壁角處跪著的阿誰姿容靡豔的孌童,聲音冷得幾近結了冰霜:“滾!”
“作踐麼?嗬……”半晌以後,那清眉秀眉的少年忽地低低笑了起來,眸子裡透出無儘的冷嘲與悲慘“阿姊,你也要來問這一句,為甚麼?”
少年聞言,隻是又垂了頭避開她的目光,眸子裡的神采龐大難辨。他久久沉默,但終究……卻甚麼也冇有說。
阿盈他,實在甚麼都明白嗬。
――自那年涎下阿偃,阿姊的身子便虧虛得短長,醫工叮囑過不宜過於勞累的。
兩相沉默,好久好久的靜,終究,倒是她先啟了聲。
而這世上,有些事情,就是因為明白,以是才更加殘暴。
“阿姊,我們坐下說話可好?”有些高聳地,劉盈俄然微微頓了頓,向她道。
“當年……快意的事,你是恨極了阿母的罷?”語氣很輕,倒是篤定。
“可四年前,就在這兒,就是這間屋子裡……他給人生生灌下了一整碗劇毒,那滋味想必是苦極了罷,快意才九歲,又嬌慣成那樣兒,當時怕是流了很多淚罷……可待我返來的時候,他神采死僵地躺在地上,嘴角眼裡都血,就算有淚也看不清了……”
“而我這天子,亦不過是任人擺佈的提線木偶……細算起來,實在,是比這雙手還要更無用的廢料。”少年安然地垂著眸,看著那雙手,語氣極安靜地說著,神采乃至不帶半分顛簸。
頃刻間,劉樂木雕泥塑普通愣在了本地,身心俱僵,半晌也不得行動--
過了好久好久,她重重閉了閉眼睛,竭力按捺住渾身的輕顫,極儘安靜地沉了聲。
說著,也不待她反應,便去牽了長姊的手,像幼時普通緊緊攥著她的拇指,把半隻手掌蜷進她掌內心……稚年時阿誰小小的孩童,常常隻要如許牽著阿姊,纔會感覺放心。
“阿盈,你……非要這般荒唐行事麼?”劉樂掌摑了他的那隻手好久才緩緩落下,卻一向微微作顫,她開了口,泛紅的眸子幾近是逼視向弟弟,嗓音乾澀得幾近帶了些嘶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