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三娘也便冇有躊躇,當即定完貨,她撿著時下鼓起的媚花奴半邊嬌和夜兒啼各定了二十盒,另有迎蝶粉和紫香粉各訂了二十盒,再有描眉的黛筆二十餘支,比及結完賬,她手上的銀兩已所剩無幾。
顧三娘跟這王掌櫃想得一樣,她笑道:“王掌櫃說得非常。”
顧三娘客氣了幾句,嘴裡說道:“諸老闆過獎了,餬口所迫罷了。”
看她擔憂的模樣,沈拙笑了起來,一個諸家罷了,他還不放在眼裡,再說他現在離了蔣家,失了蔣家至公子的身份,他甚麼忙也幫不上。
諸鴻搖了點頭,說道:“蔣家的事情,我們這些外人也看不明白,好好的嫡長公子,竟改頭換姓,隻怕此生再難踏入蔣府了。”
他們說話時,沈拙獨坐一旁始終冇有插嘴,諸鴻本是存了想要結識他的心機,厥後見他興趣缺錢,故而冇有開口搭話,隻單與這顧三娘閒談,起先他還隻當她隻是個平常婦人,誰知說了半日,他見這婦人道子利落,行事又風雅,倒很投他的脾氣,是以便叫王掌櫃把戴春林的胭脂給她代理,也算是賣他蔣家至公子一小我情。
說完這句話,諸鴻又扭頭望著王掌櫃,他說:“不過,你不成是以就看輕了他,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,誰知今後又是個甚麼竄改呢。”
顧三娘聽了心頭微喜,沈拙也朝著他拱了拱手,笑道:“承讓了。”
王掌櫃直言謝拒了顧三娘想代理戴春林的意義,顧三娘靜了半晌,不甘心就此放棄,她正想著要如何再開口壓服王掌櫃,就見有個小伴計出去傳話:“王掌櫃,少店主來了。”
顧三娘看著他,此人老是一副暖和有禮的模樣,但是直到這時,她纔想起他另有很多事是她不曉得的。
買賣談妥了,王掌櫃問道“顧掌櫃看中了哪幾樣兒,你訂了貨,隻報投店的地點,到時自有伴計給你送疇昔的。”
隨後,兩邊提及了各地胭脂行情,顧三娘對此體味多是從旁人那邊探聽到的,這諸鴻和王掌櫃倒是裡手,與他們扳談一番,顧三娘方纔得知胭脂買賣內裡的門道如此之多。
沈拙負手身後,他看著欲言又止的顧三娘,輕聲說道:“有甚話,你想問就問罷。”
“諸老闆是看在你的麵子上,纔將戴春林的胭脂代理給我的罷?”
沈拙旁聽了半日,顧三娘手裡的銀錢有限,可如果錯過了這回的機會,就可貴再有下次,他想了一想,說道:“王掌櫃開得代價不低,你也曉得酈縣跟桐城兩地相隔甚遠,顧掌櫃又是經謀買賣不久,總得給她一點賺頭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