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三娘轉念一想,王金鎖已找到繡莊來了,難保他不會再找到秦家大院去,便是躲過了本日,也避不過下回,不如就去看看他這葫蘆裡賣得甚麼藥。
當日顧三娘和她閨女就是被他們王家人趕出牛頭屯的,王金鎖心想就算找到她,她也必然不肯乞貸,隻不過他就這麼一根獨苗,冇得要他白白看他遲誤下去,是以王金鎖隻能硬著頭皮找過來,他一起探聽找到金氏繡莊,聽聞顧三娘仍舊在這裡當差,內心便悄悄鬆了一口氣,既是還在乾活,手裡必定多少有些銀錢,到時再說幾句軟話,想來是能借到錢的。
厥後有人說這瘡如果再不好,大柱這條腿怕是要廢了,王金鎖兩口兒被唬得不輕,他們家就這一個哥兒,日子方纔好過一些,大柱連媳婦兒都冇說一個,如果腿廢了,另有哪個女人會嫁給他?這下王金鎖再也坐不住了,他們兩口兒一咬牙,把大柱帶到縣城裡醫治,頭先幾日,瘡確切褪了一些,王金鎖和他媳婦見狀,歡天喜地的回到牛頭屯,誰知好景不長,大柱腿上的瘡疾又複發了,乃至比先前更加重了。
鬨了這麼大半日,顧三娘倉促回到繡房,她方纔翻開簾子出來,就見屋裡的人都望著她,方纔外頭吵哄哄,她們那裡還靜得下來做繡活,聽了大半日,親眼看到顧三娘把個大男人逼退,莫小紅衝著她說道:“三娘,你可真行,阿誰男人被你罵得頭都抬不起來,看了真是解氣。”
王金鎖為了給大柱治醫,家裡的銀錢全都花完不說,地步也被賣了好些,他本想著跟三弟王鐵鎖借些錢,哪曉得常日親熱的兄弟二話不說就跟他翻臉了,便是他親生的爹孃也不肯拿錢出來,他們兩口兒在鄉村裡名聲又不好,這會子冇一小我脫手幫手,目睹這幾日拿不出錢來,縣裡的郎中都不給大柱看病,王金鎖家的想起顧三娘先前在縣裡的繡莊當過差,就要她當家的來找顧三娘乞貸。
“哎呀,弟妹,你總算是出來了。”看到顧三娘後,王金鎖滿臉堆笑的站了起來。
說著,顧三娘和管永旺一道走了出去,隻等走近時,隻見王金鎖麵帶菜色,他身上裹了一件破棉襖,腳上穿了一雙暴露腳指的草鞋,顯見這段日子過得很不快意。
“老說都話狗急跳牆,你還是多留意一些纔是。”管永旺說道。
王金鎖氣勢洶洶,好似真的要發落顧三娘,可顧三娘並不怵他,當日她在牛頭屯舉目無親時就敢拿刀去跟他冒死,更何況這裡是在縣城,繡莊裡有幾個乾活的伴計怕顧三娘虧損,早就圍了過來,如果王金鎖膽敢撒潑,他們一準兒把他胖湊一頓,好不好的剝了他的衣裳,讓他嚐嚐這冷風雪雨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