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元帝道：“他倒未有介入之意，不過他既在，那兩位又如何肯善罷甘休？”說著，歎了一口氣。

饒是樂紹成有“定國公”之名，一貫以定力著稱，聽聞此言，也不由得一驚：“三皇子他、他――莫非……”

此時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爭甚急，勢成水火，舉國皆知。樂無異入宮，必定做出挑選，要麼為大皇子拉攏，要麼為二皇子拉攏，則樂紹成闊彆朝廷的慾望畢竟是落空了。

聖元帝點頭，也百思不得其解，道：“許是謝衣先人？”

“那人的身份，至今仍未查明嗎？”

“恰是。當日戰事分歧平常，殘暴非常，清姣隻曉得要與夫婿一起殞身報國，但偶爾心有所感，抬頭望向天闕，卻看到玉輪上鮮明有一黑子，初極小，後極大，非常奇特，到情勢最危急時，阿誰垂垂變大的斑點顯現出人形，從玉輪上一躍而下――”

樂府樂土在長安城百姓心中，有著極其特彆的職位。

如許過了幾年，達官權貴們聞樂土而色變，拜訪來賓終作煙雲散。

傅清姣點頭道：“恰是。先師呼延采薇幼年之時，曾與謝衣有過來往，百年前，謝衣俄然蹤跡全無，先師斷言他已不在人間，隻不知他歸於那邊……”傅清姣猶疑不定，“不過，當日那人佩帶麵具，雖不知其長相，可看他身量舉止，年青得很，而謝衣即使還在，也該是百歲白叟，斷不成能如此。”

更不必說，聖元帝三子當中，大皇子和二皇子開府多年，各具賢達，朝中各自有大幫朝臣良將支撐。

蕭大相劍師麵帶激賞，點頭道：“大皇子曾言，橘生淮南則為橘，生於淮北則為枳。鄙人曾傳聞此種寒梅隻戀故鄉，極難移栽。定國公能令寒梅存活，製止橘枳悲劇，可說用心至深。”

樂紹成垂目思考，不再出聲。

立儲之爭，已是一日急過一日。

聖元帝不置可否：“哦？”

聖元帝感喟：“不管如何，這天下恐怕要複興波瀾了。幸虧，眼下長安城隻要這一個銷魂人，不然，長安生變，天下必亡。銷魂之毒，七日內顛覆捐毒；未知我神州江山萬裡，能經得住幾個日夜？”他目光斜覷，眼中森寒銳光有如匕首，直刺入樂紹用心底。

“而後，外子帶著眾將士與獸形偃甲，星夜兼程趕回長安。那人一起隨行相護，末端卻不肯麵聖，隻在長安城外遠遠一望，便即告彆，今後蹤跡全無。”傅清姣將昔年顛末悠悠道來。

“謝衣。”

蕭大相劍師始終聽得津津有味。十幾年前樂府剛完工之時，他便曾前厥後過數次。但是，直到這一次，他仍然表示得如同初度拜訪，非常專注，時而驚奇，時而誇獎。而樂紹成，也像當年驅逐第一名客人那樣，不驕不躁，娓娓道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