爐火騰躍，沈夜眼中寒光凜冽，令人害怕。

聞人羽也吃了一驚，但看夏夷則神情，又知他毫不成能是在開打趣。

“一種巨鳥，你在竹筍包子號就見過。”聞人這纔想起，直至本日，樂無異仍不曉得，馱著偃甲船的那隻大鳥，就是傳說中的妖獸鯤鵬。

鳴聲耐久不斷，樂無異接受不住，雙手捂住耳朵，眼望著電光藍氣凝整合形，化為了一個龐然大物——形如巨鷹，羽毛煥然，雙眼金光迸射，利爪如鋼似鐵，當它站立起來，抖開翅膀，龐大的雙翅似要覆蓋山頂。

“鯤鵬？那是甚麼？”樂無異奇道。

夏夷則悄悄一歎，搖了點頭。

夏夷則感喟一聲：“偌大長安城中，熙熙皆為利來、攘攘皆為利往。樂兄身處其間，又豈會不懂？”

“你們兩個竟鄙人棋？誰贏誰輸？”

下棋並非樂無異所長，全賴腦筋過人、隨機應變，敵手一旦心念專注、思慮精密，立即有些抵擋不住。又下了幾子，丟了東南一角，中腹大龍也險象環生，幸虧貳心性豁達，並不固執於勝負，手裡玩弄棋子，口中笑嘻嘻說道：“夷則，我爹常說，棋品就是品德，你的棋風跟你的劍法一樣，殺伐定奪、銳不成當，看模樣我快輸了。”

鯤鵬叫罷，轉向樂無異，目光炯炯有神，身上湧出澎湃之氣，高山捲起一陣暴風。

三人倉猝跟上。

“咻——”鯤鵬舉頭向天，又是一聲長鳴，叫聲遠遠送出，有如萬裡長風。世人聽在耳中，均是躍躍欲起，大有高漲之感。

沈夜較著在等候著甚麼。

夏夷則道：“太華弟子需輪值受命除妖，故熟諳天下妖物。小黃飯量極大，生長也快，鄙人察看多日，料無偏差。”

樂無異想了想，點頭：“也不儘然，總有例外。比方，夷則你，就毫不是如許的人。”

樂無異想起，之前夏夷則曾言，自有妙法前去朗德，便又問起。夏夷則看著站在樂無異肩上圓滾滾毛茸茸的小黃，道：“近在麵前。”

“樂兄謬讚。”夏夷則臉上冷酷，手上的棋子卻比如鋼釘，一一紮在樂無異棋局關鍵，“恩師也曾警告鄙人，鄙人棋風殺意太重。”

小曦睜大眼睛，為故事中人牽念不已：“然後呢？神女姐姐那麼都雅，司幽大人會喜好她嗎？”

沈夜點頭：“司幽早已摒棄俗念，天然婉拒。神女心結深種，至死不肯再見司幽。”

峰高月低，離天猶近，遠方群山降落、雲煙起伏，勢如波瀾連綴、一望無邊，頭頂小月一盞，如燈如燭，在雲霧之間若明若滅，皓潔的月光灑落山頂，鋪銀砌玉，映亮了山亭邊的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