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無異想了想，點頭：“也不儘然，總有例外。比方，夷則你，就毫不是如許的人。”

夏夷則淡淡道：“恰是。”

鳴聲耐久不斷，樂無異接受不住，雙手捂住耳朵，眼望著電光藍氣凝整合形，化為了一個龐然大物——形如巨鷹，羽毛煥然，雙眼金光迸射，利爪如鋼似鐵，當它站立起來，抖開翅膀，龐大的雙翅似要覆蓋山頂。

夏夷則感喟一聲：“偌大長安城中，熙熙皆為利來、攘攘皆為利往。樂兄身處其間，又豈會不懂？”

下棋並非樂無異所長，全賴腦筋過人、隨機應變，敵手一旦心念專注、思慮精密，立即有些抵擋不住。又下了幾子，丟了東南一角，中腹大龍也險象環生，幸虧貳心性豁達，並不固執於勝負，手裡玩弄棋子，口中笑嘻嘻說道：“夷則，我爹常說，棋品就是品德，你的棋風跟你的劍法一樣，殺伐定奪、銳不成當，看模樣我快輸了。”

月影深處，流月城中，溶溶月光下，偌多數會殘破冷僻，彷彿洪荒廢墟，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頹廢暮氣。但不管如何，此時現在到底是寧靜的。

“巫山神女的故事。”小曦諦視遠處，意似神馳，“前次還冇聽完呢！”

夏夷則少通棋藝，屢得師尊指導，自大棋藝高超，是以棋路開闊，落子極快，招法淩厲，守勢如潮，大有速戰持久的意義；相形之下，樂無異慢條斯理，一變態日跳脫，每一步都沉思熟慮，但是棋路綿密、戍守謹慎，夏夷則出子雖如水銀瀉地，匆促間竟也覓不著他的馬腳、屠不掉他的大龍。

“小黃……”樂無異不由大呼一聲。大風回聲而止，鯤鵬低下頭顱，清澈龐大的眼眸中透暴露桀驁的霸氣，眼睛微微一眨，又是先前奸刁熟諳的神情。

沈夜掩去目中厲色，暖和笑道：“冇有。小曦醒了？”

“咻——”鯤鵬舉頭向天，又是一聲長鳴，叫聲遠遠送出，有如萬裡長風。世人聽在耳中，均是躍躍欲起，大有高漲之感。

說來這兔子，是廉貞祭司華月親手縫製，沈夜極不喜好，多次腹誹華月的目光，卻不料沈曦一見之下，如獲珍寶，今後愛不釋手。可見血緣偶然也一定堅固。

樂無異卻等不及了，端起酒罈大喝一口，伸袖抹嘴，眉飛色舞：“好酒，好酒！”

“哥哥，給我講故事好嗎？”小曦趁機枕在沈夜膝上，語帶祈求。

“無異，快退！”聞人羽一聲叫罷，忽見樂無異仍在發楞，心頭一急，正要上前，夏夷則一晃身，搶到樂無異身邊，抓住他手，向後飛出。聞人羽來不及多想，隻覺氣勢逼人，倉猝縱身急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