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幻空花，大漠飛沙，人間向來無常，存亡悲歡倏忽瓜代。

“聞人羽――”樂無異大聲叫道，從顛簸的船艙中就要出門――

江陵自古多戰亂，既有虎帳，此地多數是一處古疆場了。

“千裡傳音，太奇異了。”聞人羽放下柴火，望著夜空讚歎不已，“我之前隻道偃術能做木牛流馬，冇想還能如許。另有偃術不能做到的事嗎？”

六歲時，隨師父程廷鈞習武、打坐、站樁，中間的師兄師姐含笑看著她，為她倒茶擦汗。年幼的師兄秦煬，在旁手持長槍，一板一眼演示招式……穀中平輩的父母多是天罡，隻她無父無母，由師父養大。她尚年幼，不知悲傷。偶爾出穀，驚覺街上孩童亦皆有父母，獨她冇有，便大哭大鬨，非要認師父為父、大師兄為母……

兩人仍舊沿溪而行，路到絕頂，倒是一座燒燬虎帳。

聞人羽道：“我要去找謝衣，你要不要一起？”

一段奇特咒文從他口中傳出。

飛船越飛越高，船上之人垂垂臉孔恍惚，形體藐小有如飛鳥，偌大飛船化為星火一點，飄飄搖搖，融入茫茫夜空。

兩人並肩而立，舉目望去，兩側白雲飛逝，西方夕陽下沉，幾隻白鶴與竹筍包子號並排齊飛，鶴鳴清澈。飛船一起向下，很快突破雲層。

聞人羽雙手一拍，道：“敢情好，來，叫聲姐姐來聽。”她脾氣慎重，唯獨對樂無異與眾分歧，時不時調笑兩句。樂無異已經風俗，嘻嘻一笑：“我若叫了，你就把偃甲蛋給我？”

那借道者傳音入密道：“鯤鵬無礙，不久便到江陵，就此彆過。”

一陣山風吹來，樂無異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，唯恐被母親聽到，倉猝把偃甲鳥放得闊彆了些。“孩兒統統都好，還趕上好多希奇事，得知了謝衣爺爺的蹤跡。對，謝衣爺爺多數還活著，傳聞身在江陵，孩兒籌算前去拜見，請教偃術。我曉得你們必然不承諾，不過孩兒已經來了，你們不承諾，那也冇有體例……我還熟諳了一名女人，叫聞人羽，人很好，就是總愛拿我調笑……”

“當然有。”樂無異說道，“偃甲最難的是造人。”

“啊？哈哈哈哈哈哈――”

“啊？”樂無異張口結舌。

樂無異心覺迷惑，但存亡之伴不成多得，且聞人羽舉止風雅、氣格自高，當可托任，便學她方纔模樣，也沉寂地點了點頭。

“山高穀深，找人比如大海撈針，現下天氣已晚，還是找個處所安息一夜，待天亮後再做籌算。”聞人羽出身天罡，精通行軍之道，“世人逐水而居。跟著水流，說不定能問到動靜。”說完搶先沿著一條溪流向前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