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淡然在他身後冷冷道:“左丞相從未帶軍,不曉得虎帳中的端方。我們凡是碰上不肯服從的俘虜,都會先剝去其衣服,任兄弟們取樂一番,再行拷問。”
眾將上馬跪聽,周遭數裡寂靜無聲,隻要桑譚字字清楚的話不帶豪情地鑽進耳朵裡。
桑譚越笑得親熱,世人越覺內心發沉,“一網打儘”這四個字,竟不約而同冒上心頭,紛繁握緊腰間寶劍,目視楚北捷。
桑譚當然不敢在這類情勢下和楚北捷翻臉,實話是千萬不能說的,那即是把本身的脖子送到楚北捷的劍刃上。可如果本身當著十萬將士的麵,親口說出“桑譚毫不信賴王爺會和兩位王子的死有乾係”,萬一將來有小報酬這事嚼起舌頭,大王計算起來,那足以把他桑譚以“和鎮北王共同謀逆”的罪名問罪,連累九族。
此問刁鑽非常。
楚淡然聞言猛震,驚詫看向楚北捷。
“王爺……”楚淡然在楚北捷身邊垂手站立,壓著嗓子道,“將士們分開故鄉有一段日子了,個個思鄉心切,現在俄然被號令留在這裡,恐怕會有人趁機肇事。十萬精銳,出了事可不得了。該如何辦,請王爺唆使。”
桑譚暴露文官的倔態,扭頭不語。
桑譚被他冷冽如冰的語氣凍得一顫,麵前這位是殺人如麻威名震懾四國的東林第一虎將,眼下又率領著十萬方纔從疆場上返來的精銳,現在若說錯一個字,鎮北王殺他這個常日威風八麵的丞相就如捏死一隻螞蟻。他不敢打仗楚北捷鋒利的目光,低頭道:“王爺叨教,桑譚必然言無不儘。”
頓時,廣漠的平原上死寂一片。
楚北捷臉上不冷不熱,雙手舉過甚接了王令,站起來。
桑譚頭皮早就一陣一陣發麻,聽到楚北捷的號令,猛地打了個暗鬥,剛咬牙舉起袖中之物,楚淡然早矯捷地撲上。他一個文官,那裡是久經疆場的將軍的敵手,頓時一個倒栽蔥。
桑譚神采劇變,“絕無此事!誰……誰漫衍如此謊言?”他藏在袖中的雙手此時抖得短長。
“閉嘴!”一向默不出聲的楚北捷忽地低喝。
東林舉國轉用素色。王令已下,三月內,天下高低不管貴族布衣,穿著、門飾一概不得利用豔色,連商店利用的表示吉慶的紅色招牌都被勒令摘下。
跟從桑譚一起來的數十名宮廷侍衛更不消說,尚將來得及有所反應,身邊幾百把明晃晃的利劍同時出鞘,已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六合驟默,連一向殘虐逞凶的暴風也俄然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