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李媽媽這麼說,顧淑雅唇角暴露一抹自嘲。
顧淑雅點頭:“就說你這孩子是個識大抵的,此後如果受了欺負,定要來尋五舅母。”
她轉頭睨向捧著紅漆托盤的仆婦,“都是些上不得檯麵的東西剝削你,倒叫外人覺得我們侯府薄待了表女人。”
“她既要唱這出'慈舅母'的戲,斷不會在明處留把柄。”
秦致在聽到顧淑雅這般說後,神采微微一變,但卻收斂的很快。
茯苓話音未落,外間已傳來環佩叮噹。
“這匹浮光錦是宮裡賞的,另有血燕、老參,都是養身子的好東西。”
茯苓站在銅鏡前,握著犀角梳的手頓了頓。
宋嫻晚撚起錦盒中的纏絲金簪,日光透過窗紗打在簪頭,照出隱蔽的侯府徽記。
暮色初染,宋嫻晚回到海棠苑冇多久,宋媽媽便倉促迎上來:“五夫人帶著人往這邊來了,看陣仗怕是要作筏子。“
她冇美意義說,這看著像是命不久矣普通。
這五爺還真怪,給本身外甥女兒買東西,還得藏著掖著,恐怕五夫人發明。
“要不是老夫人脫手,她纔不會來呢。”
發間累絲金鳳銜著的東珠正垂在額前,映得貌美婦人眸色暗淡不明。
聽到茯苓的話,宋嫻晚望著鏡中略顯蕉萃的容顏,忽而輕笑
顧淑雅指尖微涼,力道卻如鐵箍:“不幸兒,病成如許還守著禮數,同我還客氣甚麼。”
“勞煩您還惦記取阿晚,親身送東西過來。”
那眼中儘是感激之情,涓滴看不出假裝。
在侍從接過錢要轉成分開時,他又細細叮嚀了句:“莫要讓人發明,特彆是夫人。”
不過斯須,鏡中人已是麵色青白,連唇色都泛著病氣。
顧淑雅撫過妝花緞麵,金鑲玉鐲同茶盞碰撞,錚然作響。
怕是現在,五夫人不計前嫌,特地來探病的賢名已傳遍侯府了吧。
外人都說五爺和她鶼鰈情深,恩愛非常,可隻要顧淑雅曉得,秦致待她,從無情義。
顧淑雅的手藏在袖子裡,說話時,死死的勾在一起,就連目光都直直的看著秦致。
聽到這句,宋嫻晚輕聲道:“五舅母待阿晚的心,阿晚曉得。”
宋嫻晚作勢欲拜,腕間驀地被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扣住。
見狀,李媽媽也不好再多說甚麼,隻能冷靜歎了口氣。
不過現在永寧侯府還是她當家,宋嫻晚也冇想著在明麵上跟她撕破臉。
“五爺,如何了?”
一套客氣的話下來,宋嫻晚指尖掐進掌心,麵上卻浮起惶然:“舅母這般厚愛,阿晚實在惶恐……”
描金牡丹茶盞被擱在酸枝幾上,收回清脆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