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不死，這個時候說這個？！”我心道，白了天子一眼。

餘光裡，天子半靠在太後右邊的紫檀圈椅中，嘴裡叼著個花生，想笑又不美意義笑，隻捏碎了花生殼子，挑撿個大飽滿的攢在一起往嘴裡送。我這邊施禮，他全當冇瞥見。

我曉得這是傳說中的“初賞”，是太後賜給初入宮闈四品以上妃嬪的第一件禮品，極其貴重，忙要起家謝恩，卻被拉住：“都是一家子，並冇有旁人，不消站起來坐下的這麼費事，我曉得你這會兒正不舒暢呢，站站坐坐的更扯得難受。”

“甚麼？”我穩了穩頭上的步搖。

“好了好了，快過來，讓哀家細心瞧瞧。”太後笑著讓常姑姑將我扶了起來，“這江國公江夫人也真是的，小時候也就罷了，常在東宮學上見到，自辭了學回家去，逢年過節的合宮宴席卻從不見他們帶了你來，這麼如珍似寶地藏著，恐怕我們都瞧上了，搶了當媳婦。哼！哀家偏不依，就要搶來，我倒是瞧瞧誰能搶過我兒子去！”太後半嗔半嘲半打趣，拉了我的手坐在她中間。

雙手交疊在前，衣裙不睬而筆挺，腳步不緩而持重，眼眸不轉而高興，我站定慎重跪下之時，頭上的步搖一晃未晃，恰是上座長輩眼中幼承庭訓，教儀有方的大師氣度。

“哎呦，這聲音可真好聽，太後您聽聽貴嬪娘娘這小嘴兒，提及話來軟軟糯糯的，和這小臉兒身材這麼一配，老奴骨頭都要酥了。”常姑姑笑得合不攏嘴。

這邊常姑姑奉告完天子，又轉過甚問我：“娘娘是吃鴿子湯還是紅棗粥，本日有渭南新奉上來的馬蘭頭，昨日用糟油浸了，爽口得很，奴婢冇讓他們放辣椒，另有火炙鬆茸肉卷兒並蒸的牛乳糕，貴嬪娘娘聽著可還使得？”

我不敢坐，隻低著頭笑。

“有有有，一早上就聽錢德閱來講了，皇上和貴嬪娘娘都冇來得及用早膳，這不太後的小廚房早就備下啦。”常姑姑扶著我，邊走邊向天子回道。

“想得起來吧？”進入慈安殿前，榮璋低聲問我。

我瞥見天子轉了轉他的脖子。

“抬開端來哀家瞧瞧。”太後從桌上的蜀錦盒子裡拿了早就預備下的一支玉快意簪子，歪插在我的髮髻上，又擺佈打量了打量，甚是對勁。

“太後孃娘，您此人算是選到我們皇上內內心兒了！”常姑姑笑得甚是歡愉。

我擺佈瞧了瞧，心道：“貴嬪？誰啊？這哪兒另有人啊？快嚇人的。”

“是啊……自泉兒走了，我從未見他如許過。”太後也笑，笑著笑著竟有些淚光在眼中，隻是轉眼即收，若不是曉得內幕，我定會覺得本身看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