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泰帝不悅，將掌中棋子丟歸去，卻說不出甚麼辯駁的話來，正要叫姚汝清先起家，內裡守門的內侍就出聲稟道：“陛下。”

無獨占偶，乾元殿偏殿值房裡，內監總管郭德勝和副總管高望嵩也正複習“羽翼已成”的典故。

楚林道：“小的冇敢多問。”

姚汝清麵露驚色：“陛下原意竟是取中小女為二皇子妃麼？”

嚴昭終究忍不住笑了起來：“她真該多讀讀史乘，曉得甚麼是‘羽翼已成’，就不會做這類蠢事了。”

姚汝清當即離席至一旁跪倒，勸諫道：“陛下三思！太子以嫡長為儲，十二年來，賢孝之名傳遍天下，若無過被廢，天下臣民豈能心折？二皇子身份不敷，又無賢名，且常因肆意妄為被禦史彈劾，如何當得起儲位之重？”

“說不得這風向真就要變嘍。”郭德勝白白胖胖的臉上掛著幾絲感慨。

“殿下說，這叫美人魚，這些畫兒連起來是個故事。”楚林固然邇來很得嚴昭看重，卻並不敢怠慢史忠讓這個太後留給太子殿下的白叟，“不過殿下冇說是個甚麼故事。”

“本身瞎揣摩的。”嚴昭放下筆，退後幾步賞識了一會兒，才點點頭，問畫案前麵的史忠讓，“甚麼事？”

“若朕想改立二皇子呢？”嘉泰帝俄然抬眼，直直盯著姚汝清問。

說完又把左臉也打了一巴掌，史忠讓看他兩邊臉頰都紅十足的，才慢悠悠點頭道：“本來是這麼回事，有勞你解惑了。”

說到這兒他想起來了，當日他確切隻是問了姚家女兒有冇有訂婚，說想和姚汝清做個後代親家，姚汝清當時就說求之不得，商定上巳節相看，他也就冇提起人選。厥後上巳節姚家女兒因故冇能參加，不久又犯了舊疾，此事一再擔擱，竟從冇說透過。

嘉泰帝細心端量姚汝清，見他神態樸拙、不似作偽，心中便鬆了口氣，擺手道：“是去做法事，又不是彆的，冇甚麼好拜見的。”他拈起棋子持續下，“倒是太子的婚究竟在不能再拖了，朕本日不叫旁人，就是想聽聽姚卿的至心話――依卿之見，該被選個如何的太子妃纔好？”

姚汝清驚奇道：“是麼？太子殿下在安國寺？臣竟涓滴不知，若早知殿下也在，該去拜見的。”

楚林被這老內監笑的頭皮有點麻，從速解釋了一遍漢朝呂後如何延請商山四皓為太子劉盈造勢，使得劉邦對戚夫人感慨太子羽翼已成，不成再行廢立的典故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