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貴“嗻”的一聲領命退了出去。

錦書臉上難堪，訥訥到，“那事兒老祖宗也曉得了？主子就是個禍頭子，都冇臉見您。”

錦書立足看，因笑道：“我想起兩句詩——多情不改年年色，千古芳心持贈君。說的就是玉蘭，對不對？”

“成了，旁的也冇甚麼了。”她漸漸地說，“主子爺禦駕親征就在四天後，宮裡章程鬆散，各處燈火、千兩（鎖）自不消說，隻此民氣難管，還是要倚仗您二位的。你們內當家，不比爺們兒外頭交戰省力，主子爺得勝迴鑾內心稀有，到時候少不了論功行賞。天兒熱，大中午的歇不成覺難耐，都散了吧！”

自從得知弘吉駙馬就是永晝起，她熬得心肝都要碎了。一邊是丈夫，一邊是失散的兄弟，如許的兩難！他是盤算了主張要殺永晝的，之前他血洗皇城時她還小，故意有力。現在不一樣了，她大了，就不能眼睜睜看著悲劇再重演。

“你殺光了皇城裡的宗族，連一條根都不肯給慕容家留下嗎？我早就曉得你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，甚麼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，甚麼屠皇族不是你的本意兒，清楚是抵賴！”她撫胸急喘起來，“你要在太和殿升座，你要皇位坐得安穩，以是你要把姓慕容的殺得一個不剩……既這麼，乾脆連我一塊兒殺了吧！”

她和寶承諾要好有目共睹，憑她們的友情，扣上三個月的月銀，做做模樣就是了。像這類削位的獎懲已經是重得不能再重，她這話是當真，還是拿來摸索她們？

賢妃一氣兒嚇住了，指著她結結巴巴道：“你……你敢！”

他抬手垂憐的撫撫她的臉，那麼年青，他們之間橫梗著十三年的鴻溝，等她三十歲的時候，他已經四十三了，半老頭子，多麼無法！

天子歪著脖子愁眉苦臉，想起她叫“親親”，又感覺有些好笑。順手把她頭上的梅花簪子插好，感喟道：“我算是栽在你手裡了！現在如何樣？竟像販子裡怕老婆的窩囊男人！你非要去，那就去吧！可有一點你要承諾我，後宮不得乾政，你不住王庭，另有氈帳指派給你。”

天子訕訕的作揖，“皇祖母教誨得是，孫兒忽視了。”轉臉看錦書臉上猶有淚痕，悄悄伸手拭了拭，“朕錯了，今後再不說了，惹你悲傷，對不住了。”

錦書笑著遞給他，他正忙著打千兒，一昂首瞥見天子塔一樣的鵠立著，嚇得撲通就跪下了，磕了不計其數的頭，乾號道：“主子給萬歲爺存候……主子爺不言聲來，主子瞎了眼冇瞧見，請主子爺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