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離宮後三日,午後,亦蕊斜斜臥在榻上,胡亂翻著一本《花間集》。聽得下人來報,雲格格求見,便欲吃緊起家。未等起家,麵前便多了個俏生生的美人。雲惠自封得格格,備受胤禛心疼,珠寶錦衣犒賞不竭。外務府分下的料子,時令用品,也都先由她遴選,亦蕊脾氣平平,不與相爭,就算聽聞下人談起,也隻一笑了之。這雲惠本日定是特地打扮過,一身淺碧底百花孔雀氅衣,襯得她更加清麗可兒,笑意盈盈。
隻見雲惠福了福身,道:“聽得福晉病了這些日子,無法閣中事多,一向未曾看望。這幾日,四爺出塞,方得騰出空來。望福晉莫見怪!”
雲雁經那一難,真正成為亦蕊的親信宮女,雲秋也在其影響下,一心折侍亦蕊。凝秋仍一副不肯惹事上身的模樣,但卻對亦蕊經常提點。有了凝秋的提點,亦蕊對宮中禮數、嬪妃方心中稀有。亦蕊知胤禛心中無她,乾脆不做他想。除了去永和宮外,便與雲雁她們做做女紅、練練字,說談笑笑,也好打發時候。
雲惠端著茶盞,笑道:“既然我們一同服侍四阿哥,得幸我比福晉癡長幾歲,就稱福晉為一聲mm了。”
終究,雲秋再也對峙不住,茶盞砰聲落地,而茶水也濺及雲惠一身。雲惠氣極廢弛,連連踹了幾腳雲秋:“笨手笨腳的主子,這身新衣是剛裁製的,要你何用!給我拉下去杖責!”幾個小寺人衝上來,拉住雲秋便住外拖。
這大半年裡,亦蕊也逐步適應了宮裡的餬口。
雲惠不接茶盞,卻揭開了茶蓋,悄悄嗅著那茶香,說道:“四爺和我說過,雨前龍井甚是可貴,早采三天是個寶,遲采三天變成草。見湯色,聞茶香,方可辨茶品。不知四爺有否和mm共同評過茶呢?”
亦蕊笑笑:“玉髓晨烹穀雨前,春茶此品最新奇。mm雖才疏學淺,卻也曉得此中幾分事理。姐姐何不趁熱喝上幾口,再與mm品茶論道。”
雲秋快言快語:“雨前龍井貴重,是為四阿哥備下的,福晉常日都捨得喝,普通人如何喝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