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芝園,青蓮和慎蓉身邊的丫環都跪在院子裡,夜風襲來,有人禁不住這風中的寒意打了個寒噤。今晚實在是太難過了。先是老爺過來,瞥見蜜斯在廊下戲鸚鵡大發雷霆,斥責她不孝,扯謊,不務正業;再有夫人身邊的楊媽媽過來撞見紅桃和二門的小廝來福通報東西,紅桃和來福被關了起來,等老爺明天發落。現在滿院子的下人都被罰跪在院子裡思過,罪名是調撥主子,不平調教。慎蓉單獨坐在燈下,謄寫高老爺罰她抄的女戒三百遍。陪在她身邊的是高老爺親身指定的趙媽媽,趙媽媽之前在老太太身邊奉侍的,老太太身故後就到了高老爺身邊。現在高老爺把趙媽媽撥到慎蓉身邊,是故意要好好調教一番慎蓉的意義。慎蓉想不通,一貫對本身寵嬖有加的父親如何會俄然之間變得這般峻厲無情,半點也不給本身留臉麵。竟然當著滿房間的丫頭就說她不循分守己,母親抱病,也不懂守禮看望。現在她羞憤交集,但是身邊盯著一個趙媽媽,她連一小我哭的自在都冇有。
錦心院,燈火到了半夜還冇有燃燒。柳氏坐在窗邊,由貼身丫環紅袖為她梳頭,卸妝。對著鏡中有些細紋的臉,柳氏忍不住滿腹幽怨:“我累死累活的忙了這麼多天,一個好字都冇有撈到!他一聲說讓二丫頭掌家就讓二丫頭掌家!不是另有慎蓉麼?他的眼裡到底有冇有我們母女?”紅袖悄悄地梳理著柳姨孃的滿頭青絲,並不接一句話。她曉得柳姨孃的脾氣。固然本身很在乎嫡庶的彆離,很不屑本身妾室的身份,但是鄙大家的麵前,倒是做足了主子的模樣。像如許的環境,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一言不發。不然惹怒了柳姨娘,罰跪捱餓是小事,最可駭的是很有能夠被她毒打乃至於賣掉。之前就有一個小丫頭不謹慎冒犯了她,被打的皮開肉綻。柳姨孃的頭髮又長又順滑,觸摸著像上好的絲緞。紅袖細心地梳理著,恐怕一個不謹慎,弄壞了半點。“紅袖,你說本日瞥見老爺去夫人那邊了?”紅袖專注動手中的長髮,冇有聽到柳姨孃的問話。“小蹄子,你聾了嗎?我問你話呢!”紅袖的腿上被柳姨娘下死力擰了一記,疼得用心,忍不住驚撥出聲。但是她很快就忍住了。倉猝道:“回姨孃的話,我也是在東跨院模糊瞥見了老爺的身影。到底是不是,奴婢還做不得準。”柳姨娘嘲笑一聲,道:“瞥見了就是瞥見了,有甚麼準不準的!好好地給我辦事,少不了你的好處!”紅袖趕緊低頭應是。柳姨娘攏了攏滿頭青絲,對勁於秀髮的順滑,順手取出一柄純銀髮簪,遞給紅袖,道:“拿去,賞你了。”紅袖高興的接過,連連謝恩。柳姨娘揮了揮手,表示她退下。紅袖趕緊欠身退了出去。她方纔出門,站在一旁的青雲趕緊把門關緊,又吹滅了最外間的燈燭,方纔進了裡間。紅袖明麵上是柳氏的貼身丫環,因她是夫人胡氏在柳氏進門的時候賞的,柳氏一向把她帶在身邊,以示對胡氏的感激,暗裡裡,柳氏重用的,還是她自桂花樓出來時便伴在身邊的青蓮,青雲。青蓮就嫁給高家的管家侄兒,以後也還是在柳氏身邊。青雲因為出來時年事尚幼,現在也不過二十出頭。因為柳氏一向說冇有找到合適的,也就一向冇有放出去嫁人。現在就陪在柳氏身邊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