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狂喊，接著“砰”的一聲，袁素狠狠的砸在了空中上，數萬的冤魂先是一怔，接著，將他團團圍住。

陸離正坐在窗邊，隔著木質視窗，看著院中的雪景，清茶隻剩下半杯。他微垂著滿含慈悲的眸光，道：“袁素，你可知罪？”

袁素驚魂不決，驚奇的看著攸寧，恐怕暴風吹散了他的話，大聲問道：“你急些甚麼，我已經傳聞了，我的舊部圍著你們堆棧嘛。放心吧，他們不過是不甘心被冤而死，隻要見我在地府已經洗刷了委曲，定會乖乖投胎的。”

聆聽狗臉微微有些驚奇，趕緊垂下頭，將臉埋在雙爪之間，恨不能地上有個洞讓它鑽出來。安歌笑著眯起眼睛，大喊一聲：“聆聽！地府來人了！”

攸寧一躍而下，一把抓起袁素的後衣領，這邊冤魂前仆後繼的撲了上來，攸寧緩動掌風，將幽靈推開一片。帶著惶恐失措的袁素躍上雲端，回到堆棧。

攸寧微微蹙眉看著他，輕哼一聲道：“被當作豪傑的隻要你一小我，身後洗刷委曲的，也隻要你一小我。你在判官府高官厚祿時，可曾想過昔日一同奮戰疆場的舊部？”

“本將軍曉得你們委曲，但是木已成舟，本將軍已然洗刷委曲，留活著間的也是賢名。那害死你們的天子更是吊死了，你們另有甚麼不對勁的！”

袁素目光呆滯一瞬，又將目光錯開，恍若未見普通跟著攸寧進了正堂。

隻聽一個矮小的地龍妖揮著比人手指還細的小胳膊道：“攸寧女君，內裡的雪甚麼時候能停啊，我好給院子鬆鬆土去。”

攸寧多少明白了蜉蝣堆棧存在的意義，替這些亡靈生魂了結心願，讓這世上的不公，能夠少一些，再少一些。

“說甚麼場麵話！你用得著尊敬我嗎，我一小小堆棧的伴計，尊我做甚麼？能升官？能發財？”說完，她輕哼一聲，進了堆棧，聆聽和安歌正被拴在正門處。

若這人間冇有如許一座堆棧，他們是否要持續飄零人間？

頃刻間，無數的冤魂更加暴動了，紛繁搶先恐後的撲上前來，撕扯著袁素的衣衫，口中的哀叫震天動地。

堆棧中仍然保持著夏季的季候，若華站在櫃檯前昏昏欲睡，正堂中鬼怪們圍在一起，低聲的竊保私語著。

一聽“聆聽”二字，袁素垂眸看去，隻見一隻白狗將頭轉到另一邊去，身子微微顫抖著。

袁素驚魂不決，大口的喘著氣，號令著：“瘋了！瘋了！他們竟敢攻擊本將軍！十足打上天府！”

饒是人間苦多，饒是暗中腐蝕大地，人們也都神馳誇姣，不是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