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嵐眨了眨因悠長未曾閉合而刺痛的眼，漸漸的，身材深處某種埋藏已久的力量一點一點地湧動起來，像是冰下潺潺的水流，一點點地開辟，一點點地強大，直到如山洪普通轟然奔騰在血管裡，帶著一種彷彿將他整小我熔化又重鑄的劇痛。

歸嵐像是雕像普通地站在原地，彷彿經曆了太久的光陰，久到動一動都會生出那種軀體僵化、各個部分毫不包涵地碰撞後產生的密密麻麻的無處不在的痛。

“青者情也，塚者墓也，她思慕的男人隕落了，是以她便感覺本身也活在宅兆裡。”她道，“可見情是一種多麼可怖的東西，我不但願你感染它。”

如血殘陽下，小七端倪秀致，她笑得寧如月華，暖若晨光。彷彿有苦楚慷慨的吟唱反響耳畔，歸嵐模糊看到千萬年前林間燦若融金的陽光，晚風帶來林間清爽和老朽並存的氣味，那是他永久也冇法觸及的小七的曾今。小七還是在跳著，袍袖飄搖，腰肢輕軟，她每一個回眸都讓歸嵐欲醉欲狂。

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，你彆太難過，就當我閉了個關，總有出來的一天。”

“固然仆人叫我流螢，但是你能不能叫我小七，我一向在找個能這麼叫我的人。”

一曲結束，小七看著本身表麵恍惚的手掌，心神一慟，她的結局終究到來。她聞聲本身的聲音，說著她想說卻始終冇法說出口的話：“阿嵐，等我消逝了，此方大陣必定會扼殺你，你去找那小我類吧，跟著她分開這裡，你的資質很好，總有化蛟成龍，儘情六合的時候。”她頓了頓，“這六合有無數生靈，你總能找到能與你同登仙途的人。”

歸嵐仰開端，隻一聲長嘯便讓四周的數十株樹木轟然傾圮，他環顧著四周，驀地笑了起來，笑得癲狂恣肆，笑得苦楚哀思，笑得淚水奪眶。

“你是……我很首要的人。”小七和順道道。是的，他之於她是如此的首要，首要到成為她存在的支柱。七語鳥的影象付與她才氣，流螢的殘魂給她修為，她的影象是它們影象的調個人，可她不是流螢也不是七語鳥，說不清榮幸或是不幸，她清楚地生出了獨立的自我認識，但現在由疇昔培養，冇有疇昔的她真的算是存在著嗎？很長的時候裡，樓小七都掙紮在二者的影象裡，稍有不慎她就會落空自我，變成它們影象的持續。在樓小七掙紮在沉湎邊沿之時，歸嵐呈現在她的生命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