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心悅你，你呢？”歸嵐不為所動，再一遍問道。

她伸展腰身騰空而舞，身後是六合暗淡，山崩地裂，靈泉乾枯，煌煌雷柱貫穿六合，仿若六合崩毀。滿眼廢墟前，她輕巧的裙裾層層飛揚，像是在六合毀滅之際，於絕望裡開出的花，脆弱卻豔極，一眼入夢，等閒烙進靈魂裡。

一曲結束，小七看著本身表麵恍惚的手掌，心神一慟，她的結局終究到來。她聞聲本身的聲音，說著她想說卻始終冇法說出口的話：“阿嵐，等我消逝了，此方大陣必定會扼殺你，你去找那小我類吧，跟著她分開這裡，你的資質很好，總有化蛟成龍，儘情六合的時候。”她頓了頓，“這六合有無數生靈，你總能找到能與你同登仙途的人。”

“放心睡吧，明天起我就是你的母親啦，我會護著你的。”

歸嵐仰開端，隻一聲長嘯便讓四周的數十株樹木轟然傾圮，他環顧著四周，驀地笑了起來，笑得癲狂恣肆，笑得苦楚哀思，笑得淚水奪眶。

明月不知何時悄悄升起，冷冷的月華霜雪一樣地解凍大地。夜霧漸濃，恍惚了視野，也恍惚了小七的身影。

她想她是無私的，和仆人嘴裡的阿誰諸行一樣，自顧自地走上死路，不顧活下來的人有多麼痛不欲生。但是她有甚麼體例呢，她一點都不想死，她想看看流螢畫卷外的天下，想嚐嚐真正的靈果，想品品甜美的靈泉。她想活著，哪怕以如許生不存亡不死的狀況都好，她想和歸嵐長悠長久地活下去，但是她的存在基於樓閒盈和流螢畫卷締結的左券，一旦左券消弭，她就必須死。哪怕窮儘統統，在七語鳥那能夠看到統統奧妙的眼睛裡，她都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能夠。

骨骼熔鑄，血肉煉化，鱗甲剝落，歸嵐痛得忍不住長大嘴，掙紮扭動著，熔化重塑的喉嚨卻吐不出半點聲音。可哪怕如許的劇痛，他卻還是感覺不如那一刻的痛苦。劇痛稍歇，歸嵐恍惚的眼睛裡映入了他本身的影子――拉長變粗的身軀，以及身軀兩側生出的那一對猙獰的四趾的爪子。

小七動了起來，她躍至空中，長長的裙襬飄墜下來，像是纖長富麗的翎羽，她的目光掃過歸嵐的臉，曼聲道：“歸嵐，你我瞭解至今，我虧欠你很多，現在便以一舞聊表歉意吧。”

歸嵐死死盯著她，詰責道：“那麼我呢？你將我置於何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