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望一眼依偎在獨孤濤懷裡的宋十八,眉眼澹泊,嘴角含笑。實在她走得那麼寧靜幸運,比起斷頭台,比起我所說的那些場景,她或許很滿足了。
重風吹來,寒意浸潤四肢百骸,想想人生冇有憾事也是不完美的,便也豁然。
輕鳶徐行走來,哭著扶起我,神情哀痛:“蜜斯,我們如何辦?”
睏意愈漸濃烈,我強睜著眼睛,持續道:“如許的餬口多幸運啊,男人在外沐風櫛雨,辛苦贏利,女人在家洗衣做飯,節約持家,等他辛苦一天後返來,頓時就能吃到我做的一桌飯菜,我再給他捏腰捶……”
“我現在腦袋好暈,能夠將近昏死疇昔了,等一下如果楊修夷擺脫了黑霧妖獸,你讓他把我帶出去,如果冇有的話,你就把我扔在這吧,讓我留下來陪他。”
“蜜斯……”
我嚎啕大哭:“十八,你給我醒來,醒來啊!冇有你在,誰陪我一起欺負人,誰陪我一起打鬥,陪我一起混鬨,陪我一起睡覺和說人好話。十八你醒醒,我們再吵一架好不好,我必然讓著你,你能夠隨便打我罵我,我不告狀了,我不仗勢欺人了,十八你醒醒……”
用力拔出匕首,血花噴了我一臉,他倒在我腳邊,伸手抓住我的小腿,雙眼睜得如同銅鈴。
她哭著點頭:“蜜斯你說。”
“另有一個打算,就是找到我的親人,但是,但是他們都死了……”
將她的木像在懷裡放好,我平躺於地,望著雲彩霞豔的天幕,悄悄說道:“輕鳶,幫我一件事吧。”
我一笑:“我的臉冇如何,不過殺了小我。本來就是豬頭模樣了,現在更醜了吧……”
她愣怔的望著我,冇有說話。
山風拂來,將她兩鬢碎髮吹開,暴露烏黑淨致的臉。這個連睡覺都在罵人,睡相丟臉非常的女人終究有了可貴的安好,如此看去是那麼的喧鬨誇姣,卻不是我想要的,更不是獨孤濤想要的。
冇有戲台上伶人們臨死前的連篇累牘,也冇有小說裡仆人公歸天前的纏綿情話。她就這麼走了,甚麼遺言都冇有交代,虛無縹緲的來世承諾也冇有留下,跟她脾氣一樣,走的乾乾脆脆,乃至臨死還不忘和我辯論逞能。
我望向古謄的屍身:“他是你的發小,我殺了他,你恨我嗎?”
如果他能在她活著時說出這些,該有多好。如果能曉得明天會產生這些變故,又該多好。但是人生冇有如果。
他一向在講,一字一頓的輕語道出,帶著濃情滿付,可她卻聽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