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記得甚麼？”

重風吹來，寒意浸潤四肢百骸，想想人生冇有憾事也是不完美的，便也豁然。

我哭著打斷她：“彆說了，你廢話如何那麼多，先彆說話，楊修夷很快就來了！”

對她攤開雙手，手心也開端腐敗了，皮肉層層外卷，內裡血肉逐步發腐發爛。實在很痛，但疼痛於我早就習覺得常，何況現在渾身最痛的處所，是在心口。

將她的木像在懷裡放好，我平躺於地，望著雲彩霞豔的天幕，悄悄說道：“輕鳶，幫我一件事吧。”

一個木雕人偶被她悄悄塞來：“我殺了那麼多人，我下輩子是不是得做豬做狗了？”

我自顧自道：“我之前的人生打算有兩個，一是吃遍天下名酒好菜，當然啦，都是我師父冇嘗過的，那樣我便能夠興高采烈到他麵前誇耀了，我老是喜好惹他活力，因為他活力的時候會把鬍子吹得亂飛，很好玩的，哈哈……”

我抬起眼睛，她驚了一跳，下認識後退，我含淚輕笑：“是不是開端爛了？”

獨孤濤顫著唇，眸色深痛：“你是我的老婆。”

冇有戲台上伶人們臨死前的連篇累牘，也冇有小說裡仆人公歸天前的纏綿情話。她就這麼走了，甚麼遺言都冇有交代，虛無縹緲的來世承諾也冇有留下，跟她脾氣一樣，走的乾乾脆脆，乃至臨死還不忘和我辯論逞能。

他低下頭在她額上悄悄一吻，伸手抹掉她唇邊鮮血，嘶啞說道：“我要你當我老婆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乎你的身份，你過往所犯的罪錯我都想和你一起承擔。這些時**一向躲我，我嘴上冇說，但你曉得我內心多難受麼？”

最後望一眼依偎在獨孤濤懷裡的宋十八，眉眼澹泊，嘴角含笑。實在她走得那麼寧靜幸運，比起斷頭台，比起我所說的那些場景，她或許很滿足了。

空中雲霞更加瑰麗，如燒起烈豔大火，長風迭迭蕩來，帶起滿山枝椏急晃。崖下郊野銀石陡轉越焦炙速，如無數縈光月珠，在宋十八臉上映出奇特又不實在際的斑點光暈。

我一笑：“我的臉冇如何，不過殺了小我。本來就是豬頭模樣了，現在更醜了吧……”

悵望臨風風聲絕，悲愴望如此斷腸。

曉得她想說甚麼，但等了好久都冇有比及她親口說出。

她抬眼望著獨孤濤，微微一笑，清秀端倪彷彿梨花，聲音仍如往昔清脆動聽，卻低了很多：“老天爺待我，還是不錯的。”

他苦澀一笑，眉宇沉痛：“十八，是不是我說了這些話才讓你一向躲著我？”眼淚滑過剛毅的下巴，滴落到她唇上，他輕聲道，“從風雲寨逃出來的那天早晨，我已經走到了山下，放心不下你又折返了返來，卻騙你說想親手逮走你，實在近似的謊話我還說了很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