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聽過他情深意重的誓詞,聽過他溫潤含笑的調侃,也聽過他刺痛民氣的冷言冷語,每當阮悠悠想起他曾經說的那些話,她老是分不清甚麼是真,甚麼是假。
當日傍晚,阮悠悠坐在窗邊刺繡,烏黑的長髮還是用竹木簪挽起,兩頰慘白到看不出赤色,窗外喜樂聲喧鬨喧鬨,她安溫馨靜地坐在凳子上,繡出來的針腳周到且細心。
話音未落,殿上走出來一名頭戴鳳釵的明麗少女,她穿一身薄水藍的煙紗長裙,袖擺上刺著金絲鸞鳳,徑直奔向了梅林中的薛公子。
阮悠悠的腳步倏爾滯住。
我關上窗扇,背靠光亮的牆麵,當真地同他切磋:“那位即將嫁給薛國師的賢陽公主年方十七歲,傳聞她文靜淑惠,豐度端莊,是國君的掌上明珠……”
他抬步往前走了走,袖擺挨著月下一枝冷梅,側首看那公主:“再過五日便要嫁給我了,到時候每天見還不敷麼?”
“我想把這個交給我的孩子。”她道:“我已經好久冇有見過他。”
她似是滿身一僵,卻並冇有接過我的話。
阮悠悠扶著牆站穩了身材,淺棕色的眸子盛著皎然月光,安靜且平和地問道:“以是,我現在應當是一個死人嗎?”
雪令沉默了半刻,出聲突破這沉寂:“我們並不是凡界的人,很抱愧這幾日欺詐了女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