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芙蓉正頓腳取暖,鄭家娘子嘴上說著:“我家那東西昨兒進貨砸到了腳,怕是這幾天都不能來肉鋪子了,這豬肉得我們倆來分分,有的忙了。”一邊把小平車一放,肉鋪子的鎖一開,然後把放肉的大案板掃了一掃,把切肉的木墩子磕了磕,她嘴裡說的那東西,就是她的相公鄭屠戶了。芙蓉見那豬肉有大半扇,想來很重,本身深吸兩口氣,想著一會好跟鄭家娘子往大案板上抬,冇想到鄭家娘子往前一彎身,啪的把那豬肉扛在肩上,又今後一倒,豬肉恰好落在大案板上,芙蓉內心非常佩服,女中豪傑這四個字,的確就是用來描述她的,怕是開黑包子店的孫二孃趕上鄭家娘子,都要甘拜下風。
芙蓉用手點了點他的小鼻子:“叫姐……”
淩晨的陽光均勻的照在集市上,這個集市是石米鎮的中間,群山環繞,河水幽綠,隻是已近夏季,氣溫一天比一天低,河麵上的貨船悄悄的停靠著,偶爾一兩個行人劈麵走來,也是抱手縮腦的模樣倉促而去,一些菜農挑著些蘿蔔,芹菜,色彩翠綠,又有小販蹲在地上,先是鋪一層油布,上麵倒上大蒜,薑等,一邊倒,一邊理著大蒜的枯炸油條做早點的也已擺出了桌子,往鍋裡倒上冷油,點著火,擀麪籌辦。大家之間又彷彿熟諳,一邊忙動部下的活計,一邊嗬了嗬手相互道早。這些人都穿戴粗布衣服,或藍或灰,女人們身上色彩略微光鮮了些,但腰裡也繫著土灰色的圍裙。
趕集的人多起來,三三兩兩,拉肩勾背,石米鎮此時像是一個睡醒了的孩子,人聲鼎沸,早上籠在山尖上的那層細霧跟著太陽一照,也變的無影無蹤了。
鄭家娘子讓芙蓉把小平車推到劈麵的大槐樹下放著,彆擋在門前占著處所,然後便一手拿刀,一手扯肉,利索的切割起來,芙蓉一時候不曉得本身無能甚麼,鄭家娘子笑說:“你剛來,先學學,不遲誤。”說著,表示她去牆上取一個圍裙繫上,然後看她手起刀落,一會工夫,便把那大半扇豬肉分紅了好幾塊,又一塊塊的指著給芙蓉講:“這是前腿肉,也稱夾心肉,在前肘的上方,這類肉半肥半瘦,肉老筋多,能做餡料和肉丸子,這是奶脯肉,又稱下五花,在豬肚子底部,油脂多,瘦肉少,肉質差,普通用來煉油或是做酥肉……”講了有小半個時候,甚麼裡脊肉,五花肉,蓋板肉,臀尖等聽的芙蓉如坐過山車,腦袋裡翁翁直響,冇想到簡簡樸單的豬肉,竟然還能分這麼些稱呼。而每個部位的代價又是分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