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娘靠近了一看,小販做的豆腐氣孔大,水分多,成色倒也不是上好,歸去的路上,便跟芙蓉籌議著:“不如做些豆腐,擔到鎮上去賣呢,一來有個支出,也打發一下時候。”
田裡種的明白菜黃了葉子,孤孤傲單的聳峙在那,迎著風,凍的像土疙瘩一樣硬。
早晨春娘遵循風俗泡了幾斤豆子。
芙蓉有些憂心:“春娘,你平時做繡活就很累了,還要做豆腐,能做的過來嗎?且做豆腐也辛苦……”
芙蓉緊緊身上的小襖,望著在灶前拿著勺子繁忙的春娘道:“春娘,辛苦你了,自從進了我們家,還要幫著照顧我們一家三口。”
春娘內心惦記取活計,早晨就睡不安生,才五更,便摸黑起了床,端著一截子蠟燭去了灶房,端著豆子又是磨又是熬煮,芙蓉披衣起來,偷偷跟到灶房幫著燒火,院子裡還是一片烏黑,灶房裡透出火紅的光照在雪地上,雪地上都紅了一片。
一場雪下來,明白菜被雪袒護的嚴嚴實實。
禮尚來往,王嬸子將擇好的明白菜裝在麻袋裡,給芙蓉家拾了四棵。
相傳豆腐是漢高祖劉邦之孫—淮南王劉安所發明。劉安在安徽省壽縣與淮南交界處的八公山上燒藥煉丹的時候,偶爾以石膏點豆汁,從而發明豆腐。
春娘撇去豆漿上的浮沫,放下勺子道:“如何能說辛苦呢,是你們收留了我,我感激還來不及,葫蘆跟茶茶雖小,但也懂事,葫蘆還能幫我洗菜呢。”
做豆腐的活便如許定下來了。
春娘一向在做手帕,偶然候風大,吹的人睜不開眼,風沙直往臉上撲,廁所裡的草紙都被風捲著,掛在梧桐樹梢下不來。偶然候雪大,埋到人的腳踝,院子裡那口井都被雪給埋上了,想打水,還得吃力的把雪取出來,就跟掏棉花糖似的,或者,燒一鍋冒著白煙的熱水,一溜煙兒的倒進井水裡。不管氣候多麼卑劣,春娘一向冇停下活計,她的手都凍裂了,右手還長了凍瘡,天冷的時候,就疼的鑽心,放在灶前烤烤手,手又癢的跟蟲子爬過一樣。但春娘繡好的手帕,少數有幾十塊,賣出去幾塊,殘剩的,整齊的碼在布盒子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