臘月,北風凜冽。
葫蘆就像個撒歡的野孩子,每天不是惹了這個,就是逗了阿誰,一本書還冇有學完,已經連續有七八個大人來芙蓉家告狀,一樣的,葫蘆整天不是被王先生追著跑,便是被王先生他媳婦劉氏追著跑,還好葫蘆身輕如燕,肚子如打了氣的氫氣球,累的王先生口吐泡沫,累的劉氏坐地上捶腰,葫蘆卻能蹦踧三四裡地不喘氣,就像斷線的鷂子普通,在有風的陰沉氣候,它鬆鬆的就能飄到天絕頂。
“那——就還吃辣椒炒白菜吧。”
日子就像草屋子上的霜氣,經不住太陽曬半天,便蒸發掉了,而偶然候,日子就像草屋子上掛的雨水,眼瞧著“滴答滴答”不斷的落在地上,砸出小小的水坑,濕了一片,彙成一條杏一樣,往前流去,但卻讓人抓不住,隻能看著它流走,等晴和的時候,地上也乾了,草屋子上的草都披髮著枯燥的氣味,那些雨滴,再也無處撿拾。
說曹操曹操立馬就到,芙蓉的確覺得,葫蘆一向就藏在灶房門外,聽到彆人嘉獎他,他當即就探出頭來領獎。
次日,芙蓉跟春娘一塊去買年貨,在集市絕頂,公然見有人蹲在那賣豆腐,因鄰近年關,豆腐也漲了價,要賣到十幾文一斤,豆腐賣這個價,石米鎮的豬都要羞憤而死,因為它們的肉,才二十幾文一斤。
四棵明白菜,足足有幾十斤重,長的非常健壯。
芙蓉有些打動:“葫蘆,春娘正說你無能呢,你是聽到動靜,起來給春娘幫手的?”
芙蓉緊緊身上的小襖,望著在灶前拿著勺子繁忙的春娘道:“春娘,辛苦你了,自從進了我們家,還要幫著照顧我們一家三口。”
風圍著灶房打轉。
春娘撇去豆漿上的浮沫,放下勺子道:“如何能說辛苦呢,是你們收留了我,我感激還來不及,葫蘆跟茶茶雖小,但也懂事,葫蘆還能幫我洗菜呢。”
芙蓉有些憂心:“春娘,你平時做繡活就很累了,還要做豆腐,能做的過來嗎?且做豆腐也辛苦……”
而它因為味道平淡,輕易配菜,深受石米鎮人的喜好,石米鎮倒也有人賣豆腐,芙蓉卻被春娘做的豆腐給驚住了,春娘做的豆腐又滑又嫩,味道甜美,的確比葫蘆的臉還要光滑。
茶茶跟著春娘學了很多技術。之前,她最特長的就是燒火了,冬燒三九,夏燒三伏,風吹雨打,從不間斷,偶然候颳大風,風往灶房裡灌,王嬸子坐在灶前如何點都點不著火,倒是弄了一屋子的白煙。嗆的人直流眼淚。倒是茶茶,輕車熟路就升起了“吱吱”響的大火,每當歡暢的火苗舔舐著黑黢黢的鍋底。楊老爺子都要感慨:“全部石米鎮就數茶茶最會燒火。”但現在,茶茶也做得一手好刺繡,繡出來的牡丹花,月季花,百合花雖冇有春娘繡的栩栩如生。但用心一點,也能以假亂真,自此,春娘繡花瓣,她也能繡葉子,倒也冇出過不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