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太您毫不會想到他們做的有多過分!主子的嫁奩是主子三四歲時,老太太您一點一滴的漸漸歸整好的,裡頭不但是財帛,還是老太太您對敬愛的閨女滿腔的心疼呢!可那王氏,不對,王氏算甚麼東西,再給她一百個膽量她也不敢沾手主子的嫁奩,還不是賈府那老婆子,一會兒藉口要待客,一會兒藉口要送親眷,甚麼亂七八糟的由頭都能拿出來,隻一心惦記取主子的那些嫁奩。”
“倘若隻是說說也就罷了,偏他們還動真格。趁著主子病了,我家爺忙裡忙外的摒擋國公爺的後事,他們就命下人作踐主子,剝削了份例,連主子常日裡要用的藥材都不給。最後冇了體例,我隻好拿了主子嫁奩裡的壓箱錢,低聲下氣的到處求人買藥,再親身煎好了給主子。那會兒是真的苦,就跟日日泡在黃連湯裡似的,苦的都不曉得其他味兒了。彆說正院子、管家權,我隻盼著主子從速把身子骨養好,旁的甚麼都不叫個事兒!”
“老太太您彆不信賴,聽到這話的人多了去了,隨便一探聽就曉得。賈府老太太還說了,如果張家做不到這些,就讓主子立即滾回孃家,辦不成績彆返來,權當是被休了。”容嬤嬤說的頓挫頓挫,隻差冇謾罵發誓了。
歸恰是要抱怨,不如重新開端,容嬤嬤一麵在內心頭紮小人,一麵頂著一臉的哀思欲絕,下定決計今個兒定要把統統人都給弄哭。
張家諸人全傻眼了,連哭得最短長的張家老太太都不哭了,統統人此時現在就一個設法,若不是容嬤嬤在胡說八道,那就鐵定是賈母瘋了。
“我喝點兒湯水罷。”固然冇甚麼胃口,那拉淑嫻還是略用了一些,同時她內心也閃過一個動機,不過策畫了一番,卻又丟開了去。思忖了一番後,倒是拉著容嬤嬤提及了閒話。
“也成。”那拉淑嫻是真提不努力兒來,又聽得容嬤嬤這般說辭,乾脆就依了她,漱了口解了衣裳歇下了。許是真的累著了,隻半晌工夫,她便沉沉的睡去了。
“可不就是逼著主子回孃家給政二老爺鋪路嗎?主子內心苦啊,她又不想難堪孃家父兄,又不能明著跟婆母抗爭,偏生她幾個月前還纏綿病榻,這些日子又氣又累的,方纔一回到榕香苑就躺在了床榻上。我雖隻是個賣了身的主子,可我也是至心疼主子。主子多好的人兒呢,如何就恰好攤上了這麼個偏疼眼兒到天涯的婆母呢?這世上有冇有逼著宗子的親家給次子謀前程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