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如果想殺了我，能夠往這兒開槍，下回莫要開錯了方向。”

聞言，董香之不由莞爾：“自是記得的，那個不愛新奇東西，那是你父親身德國談買賣返來給你帶的禮品，黃綠色的一隻鳥兒，頂頂得標緻，那叫聲跟搖鈴似的。”

董香之不必昂首便能瞧見張梁笙望著了了的眼眸那般的和順似水，滿腹的眷戀，饒是她都有些不忍心回絕這方的柔情，何況這數日，了了亦不常出門，若不是張梁笙找些樂子來，她與了了自是餬口有些寡淡了，可她亦不知為何，老是心底略有忐忑，時不時還會心驚，她望張梁笙能帶了了走，亦怕了了一旦走，趙明兩家將橫生枝節，內心不是冇有替了了籌算，倒是不知從何籌算。

俄然，悄悄叩門的聲音傳自耳畔，了了低低道了兩字“出去”，隻見是一個淡色長衫的男人，端得是溫潤如玉，笑容斯文有禮，手上似是拿著一幅書畫，就那樣跨步出去。

“砰――”一頃刻巨響，下認識雙雙來不及反應回眼望去，房內琉璃窗戶早已頃刻破裂於地，散落一片的狼籍。

已近傍晚時分，聽著崑曲，偶爾了了還會淡淡地哼上幾句。董香之在她旁坐著，總感覺不甚安閒，直到了了扣問的目光望來她方纔道：“隨安，我已看不清你了。那許芳的肚子一日日大起來，你竟涓滴不在乎？”

早已有了不詳之感，鄭副官突然失容，還將來得及反應，隻一腳跟著趙鈞默進了房內，方瞧見屋內因這一槍早已狼狽不堪，此風景極其難堪，貳心底喟然長歎，卻不知如何反應。

聞言，她略一怔，然後對董香之笑了笑，揮了揮手叫旁人退下，周媽亦關上了門，給香之斟上了茶，看著暈暈的霧氣，嫋嫋昏黃茶葉片舒舒地展開，眼神溫軟下來，疏淡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落下一片暗影：“香之，你未明白，從她肚子大起來的那一天，在我的內心早已有千千萬萬的肚子都大了起來，我若要管，管到何時？管到你我都老的那一天？香之……你可還記得我們在書院裡讀書，那日我自家中帶來給你們看的金絲雀嗎？”

“你同了了好好聊聊吧，我有些乏了，先去憩息會兒。”自是不肯打攪兩人，董香之亦感覺在二人當中不大合適，說完便退了下去。

淡笑了一聲，了了側頭睨了眼董香之，饒有深意：“香之，他不會好過的，許是你看不清，他對你不是冇有豪情的。”

不是不肉痛的，她與他那麼多的日子，卻抵不過他與那小我瞭解的這麼點日子，不能不去想她嫁給他的景象同現在他將要另娶的氣象，舌苔泛苦，到口中也隻道出一句：“我天然是祝賀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