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落，趙鈞默眼色又深了幾分，前些日子校長便同他籌議清算談吐之事，雜誌報刊自是首當其衝，他雖是見不得張梁笙，但現在能讓了了多有憂色的人除了兩箇舊識：董香之、張梁笙以外，倒是再無彆人，如果無事，他倒真真不但願再有何亂子呈現。

鄭副官本欲再言，倒是話到口中不知如何說，隻得“哎”了聲，然後關上書房門退了出去。

話說到後邊，鄭副官稍有難色，見趙鈞默眉梢一挑，略有不耐，隻好趕快接著說：“《百姓訊息》的總編輯張先生倒是常來拜訪，自從您不加乾與今後，倒是無人加以禁止，他經常來陪太太，與舊識一起倒也令太太稍有欣喜，如果以後董蜜斯真的走了，太太身邊有張先生，同張先生多有聯絡倒也不失為一個好體例，隻是到底男女授受不親，張先生未娶，而太太亦是有婦之夫，這如果傳出去不免……”

此番最後的說話早不是公事了，他的聲音都低柔了幾分，像一個迷途的長輩假裝平靜地否定道。

她前日裡聽聞蕭念梳多次在公收場合表白將會是趙家的三姨太，她還在費翠齋同她不約而遇，見她嬌眉微挑，傲岸不堪，心下不免一驚，倒是涼得麻痹了。

天曉得，那半夜還在措置公文的男人瘦了多少，他自小瞧著他長大，倒是曉得他的性子夙來輕易轉牛角尖，如果無能之人，販夫走狗倒也罷了，倒是這般的身份和職位，這影響倒是真真叫人難以迴轉的。心中百感交集，鄭副官垂下了眼，隻長長歎了口氣。

“罷了，她表情好便好了。”現在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，隻是揮了揮手，停了手中的筆，不自發敲了幾下桌，沙啞低降落吟一聲，略一蹙眉，道，“隻是這《百姓訊息》以往幾期多次談吐不當，非常偏跛，態度極不穩妥，當今他出任總編輯不知是好是壞……這張梁笙的身份倒真是頗耐人尋味，這幾日調查他的職員說他與汪的部屬走得近了些，恐怕這中間多有貓膩，你再多派人盯緊些。”

她與張梁笙亦有幾番酬酢，隻是她不欲同他多說，有一日，他帶鷂子來，擦肩而過之時她瞧上了一眼，心中不知是甚麼滋味，隻是諦視著火線，站在張梁笙的身側，清冷隧道：“你自小知她歡樂做甚麼，你知她癖好甚麼，你知她夙來的風俗，即便你知她幾時上如廁，幾時安睡又如何？張梁笙，你太好笑了。”

“監督恐怕倒好了，鄭副官，你猜，這四周是眼睛多些，還是槍桿子眼多些？”竟是調侃和嬉笑，他那樣略顯孤介冷峻之人說颳風涼話來倒非常安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