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回身,藍眼睛瞪得大大的:"歡樂?你如何——"
安娜眨了眨眼:"玻璃棧道阿誰?"
她扯了扯嘴角:"滿是霧,甚麼都看不見。"然後指了指浴室,"去衝個熱水澡吧,除非你想得肺炎。"
回程的纜車上,安娜靠在我肩上睡著了。落日透過玻璃照在她臉上,給睫毛投下頎長的暗影。我悄悄扒開她額前的碎髮,想起老婦人說的那句話。
"對,"我點頭,"如果你不怕的話。"
第二天是個好天。陽光光輝得彷彿明天的暴雨從未產生過。我們坐索道上天門山,安娜嚴峻地抓著我的手,指節都泛白了。
車子在盤猴子路上奔馳時,天開端下雨。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擋風玻璃上,雨刷器冒死擺動也趕不上雨水會聚的速率。老張嘟囔著"這鬼氣候",把車速降了下來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天子山在雨天幾近看不到任何風景,她去那邊乾甚麼?
電梯裡,我們誰都冇說話。安娜按了樓層按鈕,手指微微顫栗。我站在她身後,聞到她頭髮上的雨水味道,異化著熟諳的香水味。
雨聲中,我們沉默地對視。她的眼睛像雨後的天空,清澈見底。我俄然明白了,為甚麼老婦人會說"吃了土家糍粑就是土家媳婦"——有些拘束,一旦構成績再也解不開。
"在上海的那家公司,"我深吸一口氣,"我做了五年創意總監。最後阿誰項目,我最信賴的部屬抄襲了合作敵手的計劃,而我替他背了黑鍋。"
"按傳說,是的。"我笑著攬住她的肩。
熱水衝在身上時,我才認識到本身有多冷。浴室裡擺著安娜的洗漱用品——德國牌子的洗髮水,一支快用完的牙膏,另有那瓶我熟諳的香水。這些平常物品俄然讓我鼻子發酸。
"急甚麼,"他從後視鏡看我,"和女朋友吵架了?"
不知過了多久,一個熟諳的身影呈現在旅店門口。安娜的金髮濕漉漉地貼在臉上,衝鋒衣上滿是水漬。她低著頭快步走向電梯,底子冇重視到角落裡的我。
前台蜜斯點頭:"不過她房間還冇退,行李也在。"
"明天,"我聞聲本身說,"我帶你去天門山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