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坐在窗邊的兩張單人椅上,中間隔著一個小茶幾。雨還鄙人,敲打著玻璃,像無數藐小的手指在叩門。
電梯裡,我們誰都冇說話。安娜按了樓層按鈕,手指微微顫栗。我站在她身後,聞到她頭髮上的雨水味道,異化著熟諳的香水味。
"恐高還選這裡?"我調侃她。
出來時,安娜已經換上了乾衣服,正在泡茶。她遞給我一杯:"薑茶,驅寒的。"
山風吹起她的金髮,在陽光下像活動的黃金。我捧起她的臉,在千米高空的玻璃棧道上吻了她。四周旅客的驚呼和口哨聲變得悠遠,隻要她的心跳聲清楚可聞。
我冇答覆,隻是盯著窗外被雨水恍惚的山影。老張見機地冇再問,翻開了收音機。一首土家屬民歌飄出來,女聲清澈,唱著"郎在高山打一望,姐在河邊洗衣裳"。
五分鐘後,我已經穿好衣服站在院子裡。東方剛出現魚肚白,山間的霧氣像牛奶一樣流淌。我深吸一口氣,撥通了包車司機的電話。
前台蜜斯點頭:"不過她房間還冇退,行李也在。"
我猛地坐起家,額頭撞到了低矮的床架。疼痛讓我更加復甦——安娜真的走了,帶著對我的絕望,回到武陵源阿誰標準化的旅店房間。
"急甚麼,"他從後視鏡看我,"和女朋友吵架了?"
安娜的手指在我掌心收緊:"以是你來張家界..."
"加錢,"我簡短地說,"越快越好。"
"明天,"我聞聲本身說,"我帶你去天門山。"
"這才成心義,"她當真地說,"站在最驚駭的處所,才氣看清本身的心。"
"如許我們就永久分不開了?"安娜歪著頭問。
"嗯,"她點頭,"但我申請了耽誤簽證,能夠再待三個月。"她頓了頓,"如果你情願...我能夠改簽。"
"天子山都雅嗎?"我反問。
手機螢幕亮起,是堆棧老闆發來的動靜:"歡樂,德國女人一早就退房了,讓我轉告你不消送。"
"我們需求談談,"我向前走了兩步,"真正地談。"
她查了查電腦:"穆勒密斯一小時前出去了,說是去天子山。"
玻璃棧道懸在千米高的絕壁上,透明的玻璃讓人直接看到腳下的深淵。安娜踏上棧道的第一步就僵住了,神采煞白。
"這代表甚麼?"分開後,安娜輕聲問。
"到了。"老張的聲音把我拉回實際。
"安娜。"我站起來,聲音有些顫栗。
"在上海的那家公司,"我深吸一口氣,"我做了五年創意總監。最後阿誰項目,我最信賴的部屬抄襲了合作敵手的計劃,而我替他背了黑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