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漸漸取出那張假海圖——實則是李道長給的太清宮旅遊圖。"先放了她。"聲音比本身料想的沉著,"你要的不過是沉船座標。"
敏珠俄然扯開衣領,暴露鎖骨下方的新月形胎記:"崔主管,你肯定要找的是金英淑的女兒?"她聲音帶著詭異的安靜,"那你熟諳這個嗎?"
兩個月後的婚禮上,這枚銀幣終究變成了戒指。當金社長在青島老教堂為金密斯戴上時,李道長用拂塵蘸著海水灑向他們:"三十年前那場颱風冇完成的緣分,明天補上了。"
這句話像按下停息鍵。崔主管的槍管緩緩垂下,雨水順著他的劉海滴在鏡片碎片上。敏珠趁機撲向剁骨刀,卻被地上散落的瓷器絆倒。
鑰匙的形狀讓我渾身發冷——和父親收藏的那把一模一樣。
崔主管俄然大笑,笑聲在集裝箱裡迴盪如夜梟:"你覺得我在找沉船?"他拽起敏珠的頭髮,逼迫她昂首,"我在找這個賤人的出世證明!"
窗外潮聲陣陣。退潮時,沙岸上總會留下貝殼、海藻或是某個故事的碎片。
"不成能...姑姑明顯說..."他槍口開端顫栗,"美蘭的女兒應當..."
"謹慎!"敏珠的尖叫被金屬扭曲聲淹冇。頭頂的鋼架轟然砸下,崔主管猛地推開敏珠,本身卻被壓住雙腿。海水從裂縫猖獗湧入,刹時漫到腰部。
釜山港的暴雨像上帝打翻了墨水瓶。我伸直在集裝箱裂縫間,雨水順著脖子灌進衣領。BSU-就在二十米外,門口兩個黑衣人正在抽菸,火星在雨幕中明滅如鬼火。
扭打中我們撞翻貨架,成箱的仿造餐具傾瀉而下。崔主管的眼鏡碎了,顴骨被瓷片劃出血口。我趁機扯斷敏珠最後的繩索,她卻俄然僵住:"他...他有槍!"
敏珠瞳孔驟縮:"甚麼?"
"西八,這鬼氣候!"此中一個黑衣人用韓語抱怨,"那丫頭嘴真硬,主管都..."
崔主管從內袋取出的確切是把玄色手槍,但舉槍姿式極其彆扭。厥後才曉得那是他姑姑美蘭的遺物——一把隻能裝兩發槍彈的老式轉輪槍。
"歡樂...前麵!"敏珠剛撕掉膠帶就尖叫。腦後風聲襲來,我本能地偏頭,崔主管的刀紮進集裝箱壁,離我太陽穴隻差三厘米。
"你爸教我的。"她對我眨眨眼,皺紋裡藏著少女般的滑頭,"那年打撈隊聯歡會,他喝多了非要教全船韓國人唱。"
敏珠額頭的傷口拆線那天,青島也放晴了。我們坐在"海風"露台上清算證據,她俄然按住我翻檔案的手:"實在我早該發明的。"她翻開母親那本棕色相冊,指著嬰兒腳踝,"這個胎記...我也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