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的地鐵上，雪兒累得在雨晴懷裡睡著了。車廂輕微搖擺，窗外倫敦的夜色活動如河。

雨晴靠在我肩上笑起來，驚醒了半夢半醒的雪兒。

"Ngai...Tashi...Khyabrang..."她舌頭打結，然後俄然換成流利英語，"Why is Tibetan so hard? Can't I just say 'Hi, I'm Snow'?"

"你要在這裡開甚麼店？"她眯起眼睛打量我，"不會是又一家便宜外賣吧？這條街已經有四家印度菜、兩家中國快餐了。"

"就這麼定了。"我說，"酒吧二樓能夠做課堂，週末開事情坊。不過得先處理一個關頭題目..."

分開社區中間時，陽光罕見地穿透雲層。雨晴挽著我的手臂，腳步輕巧了很多。

我站在剛租下的店麵裡，看著雨水順著玻璃窗蜿蜒而下，在窗台上積成小水窪。這間位於Camden區的小鋪麵，曾經是家印度咖哩店，現在牆上還留著班駁的咖哩粉陳跡和幾張退色的寶萊塢海報。

"他詳細說了甚麼？"

"社區臉書群都傳開了。"

雨晴驚奇地看向我。我原籌算晚些時候再說這事。

雨晴文雅地稱謝。我重視到老名流的目光不時瞟向我，明顯在猜想我與雪兒的乾係。

"我們能夠聘請她來試停業？"

"好，"我揉揉她頭髮，"但你要先學會用藏語自我先容。"

"這位格林密斯是社區委員會主席，"她指著一個笑容馴良的中年女性照片，"她女兒在我們黌舍讀五年級，非常喜好中國文明。"

雪兒走下台，穿戴雨晴連夜改小的藏裝——用我的舊藏袍改的，下襬繡著雪山和泰晤士河交叉的圖案。音樂響起，是我錄製的傳統紮木聶琴伴奏混搭電子樂。

"我是藏族，來自中國西藏。"我保持淺笑，"我們供應正宗酥油茶和青稞酒，還會停止文明交換活動。"

"因為這是他們能瞭解的敘事。"我點頭，"不是非黑即白的政治態度，而是多元融會的家庭故事。"

她明天特地穿了藏青色旗袍，領口彆著我送她的綠鬆石胸針："比第一次上法庭還嚴峻。"

昂首瞥見一名銀髮老太太，穿戴Burberry典範款風衣，手裡牽著條暴躁的吉娃娃。

"是我們的女兒。"雨晴改正道，眼中閃著和順的光，"歡樂，我在想...或許我們不該隻開酒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