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冇準他家裡都是貌美如花的丫環呢。”
麵前這個端著架子的裴團練使,俄然變了副模樣,就彷彿跟他端著架子敘話家常是慵懶的提不起精力,一聽到開飯就雙眼發光,打起精力,不由得讓錢東林也對晚餐多了幾分等候,傳聞裴朔的夫人做菜比縣裡最好的酒樓的菜還要好吃,看裴朔的模樣,也許是真的?
裴朔瞄了一眼阿瑤,總算明白那句幸災樂禍的“那但是你說的”意義了。
哪知裴朔閃身擋住了他的來路,聲音陰測測的,似是山雨欲來風滿樓。
乍一聽菜名,覺得非常高大上,鮑參翅肚燕蛤鹿茸錦雞之類的食材,哪知竟然是豆腐乾、白豆腐、菠菜、白菜、白果、最貴重的恐怕就是名為繁華雞的叫花雞了。
冇見菜之前先見到了人,不由得就拿阿瑤跟家裡那位比較起來,論長相各有千秋,不過還是稍遜家裡哪位,家裡那位畢竟是令媛大蜜斯,捧在手上嬌養,頭麵金飾瓔珞堆砌起來的繁華氣味。家裡那位是牡丹,裴朔的娘子則是雛菊,低眉順目,人淡如菊,但這位瞧著比家裡那位要嫩啊。
門外某道陌生的聲音不應時宜的響起,阿瑤麵無神采把撩起的衣袖放下,收回了做好吃的設法,趁便為裴朔默哀一秒。
家裡有竹蓀,做一道竹蓀釀蝦球,木耳、雞塊、火腿、豆芽、菘菜另有鵪鶉蛋都是現成的,然後裹上肉餡略微做一下蛋餃,薺菜彷彿也有,和上殘剩的肉餡擠出薺菜丸子,碼在沙鍋裡澆上高湯做十錦鍋,兩個菜夠吃了。
“哎,瞧我這記性,官衙的事忙多了就忘了跟你說,明天裴團練使邀我去他家用飯,給他一個麵子,我去去就回。”錢東林趕緊解釋,除了府裡的下人,有誰會曉得瞧著衣錦回籍,光宗耀祖的知縣大人,在家中竟對夫人低三下四。
傍晚時分,錢東林脫下官服,提了兩斤酒籌辦再次出門,眼看菜都要擺齊,跟著他來五嶺的夫人皺眉,目光落到他提著的酒瓶,不悅道:“你這是要到哪去,頓時用飯了你卻往外走?”
因為錢家嫂嫂林氏的事,阿瑤對錢東林的印象跌到冰點,對他阿誰鄙棄,加上他把錢東林請到家用飯,還讓阿瑤做菜,現在錢東林在商定的時候還冇到,估計在阿瑤內心是罪上加罪。
“錢大人,來都來的,吃完再走,不白費我娘子一番情意。”
聲音降落且密意,新夫人嬌嗔,捶了他一粉拳,這才放過他。但被她一攪,出門比本來晚了兩刻鐘。西邊猶有一抹孤霞,是太陽最後的倔強,而東邊已是深藍,爬起一輪白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