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玄凜低低一笑，淡淡道：“你曉得這位皇貴妃是如何死的嗎？那還是先帝病重，朕即位的第二年，太後當著先帝的麵，命人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，割去了她的舌頭，以荊條為鞭將她抽得體無完膚，然後，丟入了蠆池。”

皇玄凜微淺笑了笑，輕眯鳳眸，眸心倒是幽深、暗黑，“那蠆池之*有大小毒蛇近千條，但毒性都毫不會置人於死地。曲貴妃被投入池中，渾身鮮血激起餓蛇凶性，越是掙紮驚駭便越惹來群蛇進犯。她眼睛看得見，耳朵聽獲得，神智未失，痛覺尚存，但手足俱廢，口不能言，就連他殺都做不到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”

蠆池極刑，以九丈深坑蓄養蛇蠍，受刑者斷其手足，裸其體膚，一旦丟入蠆池，即遭鑽腸破肚，萬毒噬骨，卻一時不得斷氣，非掙紮哀嚎數日方化為血汙，其形狀之慘，驚絕鬼神。

昭陽被這答案驚住，脊梁生硬著，額角排泄一滴汗，涼涼的，貼著麵龐流下來，潤濕了一道蜿蜒的陳跡。

“哥哥……”昭陽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，隻是目露要求地看著他，“那是我的寶寶……哥哥，你叫他把寶寶還給我。我聽你的話，不給母妃報仇了，也不要皇兄償命，隻要你把寶寶給我，我甚麼都聽你的。”

“對。”皇玄凜鬆開手，淡淡擲下這一字，再未說話。

昭陽一怔，天下人皆知天啟帝乃太後所出，她固然曉得天啟帝與太後向來不靠近，卻也從未思疑過他們的母子乾係。

皇玄凜低了頭，默不出聲地從領口牽出一枚用紅線繫著的玉佩，纖長瑩白的手指搭在那細細的紅繩上，紅白呼應，奪目不凡。

“混蛋……毒死我母妃不敷，還想毒死我……我要殺了你……我不吃，放開我，放開我……”

在神木之花的藥力下，昭陽眼裡的赤色垂垂褪去，渾沌的腦筋也在漸漸復甦。

花瓣入口即化，昭陽掙紮中，花瓣已被儘數嚥下。

皇玄凜俄然停了下來，昭陽感受他的手臂猛地一緊，竟忍不住詰問：“厥後呢？”

汐妍專注地凝睇著皇玄凜，他臉上每一個神采，每一絲纖細的顛簸都看在眼裡，見他眸光一轉，眼底又瞬時靜如平湖，唇畔含笑如冰，汐妍心頭驀地一跳，有根名為直覺的弦顫了顫……你想救她，但無能為力，殺了她是因為想讓她擺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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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陽使力想掙開皇玄凜的挾製，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，她那點力道如同蚍蜉撼樹，顯得那麼微不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