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冷寂雲亦有所發覺,二話不說便驀地發力朝暗處揮出一掌,掌風掃得枝葉向兩側紛披,簌簌地落了一地。
月光清冷,樹林裡透出敞亮的火光。
正待重新集合內力,忽聽那人喝了一聲:“夠了!”
冷寂雲聽了這道熟諳的聲音,心臟猛地漏跳一拍,方纔凝在掌心的內力俱都散了。
他抬頭望著垂垂泛白的天空,沉吟不語。
男人的這雙眼睛生得通俗都雅,就像黑玉的棋子落在白瓷上,經常微微眯起,含著笑意,帶著神采,令她忍不住地心動。
“話到此處,想必你內心已經有了主張。”蘇因羅躊躇半晌,又緩緩地加上一句,“不管你的決定是甚麼,你要記著,我毫不會對你有一指侵犯。”
她半夜醒來不見枕邊人的蹤跡,便出門來尋,遠遠地見樹林中透出撲滅燒光,心中奇特,乾脆悄悄跟了出去,藏身樹上。
“蕭琮……”
冷寂雲的身材生硬著,臉上狠厲的神采還來不及褪去,眼底已經湧上不容錯辯的惶恐失措。
冷寂雲駭然色變,全冇想到對方能有如此技藝,隻可惜方纔殺招已出,彼其間連轉寰的餘地也落空了,現在就隻要儘力一搏。
冷寂雲目光一抖,眉毛微微皺了起來。
他這手工夫曾在蕭琮麵前露過幾次,蕭琮卻覺過分蠻殘暴虐,從那今後便鮮少利用。本日再度使將出來,但聞風聲吼怒如摧枯拉朽,落葉殘枝被儘數捲到半空,在三人間不竭地盤旋起伏。
蕭琮也冇想到,會產生麵前的這一幕。
蘇因羅內心一震,剩下的話竟生生吞回腹中。
她拿出一條潔淨的方帕,遞到冷寂雲麵前,眼裡含著等候和不安。
“詭計?”蘇因羅笑了,“就算是詭計,你曉得我的安排是甚麼?你曉得我有多少人?你曉得本身有多少斤兩,要對於甚麼樣的勁敵?你甚麼都不曉得。”
蘇因羅並不否定:“即便我不脫手,你也想找機遇撤除符青,將朗月樓支出囊中吧?”
“但我曉得,必然和眾位掌門被殺一事有關,是你成心嫁禍給符青,對不對?”
掩在寬袖中的兩手早已聚起內勁,話音未落,便以十勝利力接連收回一十六招,招式暴虐至極,自四周八方堵死了活路,明顯不想給對方留下任何活命的機遇。
蘇因羅舉袖遮住麵前飛塵,料定冷寂雲這一擊足以製敵,便不欲脫手。
蕭琮多麼但願從他口入耳到一句辯白,但是冷寂雲張了幾次嘴唇,隻吐出一個“我”字,就再也接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