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遙感受本身的心臟彷彿被一隻巨手狠勁揉捏,幾近要為之爆裂。他痛苦地嗟歎了一聲,猛地回身,向城下蓄勢待發的懦夫們大喊:“仇敵救兵達到!統統人上城!”
此次投入打擊的黑衣匈奴兵士,不管士氣、設備、戰役本質,都遠在此前追兵之上。晉軍依托寨牆居高臨下,死傷的數量仍然超越對方。
這名將領便是大單於劉淵第四子,匈奴左穀蠡王劉聰劉玄明。匈奴諸王當中,素以左賢王、右賢王、左穀蠡王、右穀蠡王這“四角”最為高貴。劉聰實是匈奴漢國中僅次於大單於和擺佈賢王的第四號人物。
劉聰抬手遮護在眉峰,向聳峙在遠處的城寨瞭望半晌,隨即撥轉馬頭到槐樹yīn下,避過了落日的照shè:“讓你的人都撤下來吧。”
隻是這一來,不免又耽擱了時候。薛彤大吼道:“快走快走,莫要擔擱!”搶先就跑。
大旗下立著一匹烏騅馬。這匹馬胸膛寬廣,四肢如同鋼澆鐵鑄般健旺,光滑的皮膚閃現黑亮的sè澤,不見一絲雜sè。騎在它身上的是一名年約三十的匈奴將領。他身材高大,古銅sè麵龐的棱角清楚。略顯狹長的眼眶裡,有著暗紅的瞳人。
間隔城寨十數裡外有一片蕭瑟的山岡,最高處生著一棵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槐樹。大樹四周寂靜無聲地鵠立著一支馬隊軍隊。每名騎士都甲冑齊備,頭盔下暴露jǐng覺的雙眼,手持長槊,腰間吊掛馬刀,有的還照顧有角弓和箭壺。人強馬壯,顯得彪悍非常。馬隊們簇擁著的是一麵幾近與槐樹同高的天青sè大旗,在朔風中飄蕩的旗號上,繡著一條凶暴的黑狼。
何雲已從地上爬起來,發箭如連珠,shè倒了另兩名逼近的胡人。
昂首望望天sè,陸遙將身上的盔甲繫係緊,對身邊的親兵說:“走,該我們了!”
其他世人紛繁趕上逼退胡人,幾個士卒上前抱起王巍急奔。
陸遙握住了長刀的刀柄。刀起血標。
一群人且戰且退,往寨子裡的斷壁殘垣間行去。
黑衣的匈奴兵士不緊不慢地前行。當他們進入弓箭shè程的時候,晉軍的弓弩手開端狠惡shè擊。但那些箭矢飛入匈奴陣中以後,就像是沙礫沉入大海,連個浪花都未曾激起。反倒是匈奴弓箭手的還shè給晉軍形成了龐大的殺傷。
“如何回事?”陸遙皺眉喝問。寨牆上的士卒們卻無一人答覆。陸遙輕提馬韁,直接從一條坡道縱馬登上寨牆。麵前的景象讓他倒抽了一口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