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武執外洋,永無北顧患!”遭到陸遙慷慨情感的影響,邵續也不由有幾分衝動。兩人相互舉杯表示,一飲而儘,俱都顯得豪放。
兩人略用些飲食,又談笑了幾句,陸遙才正色道:“邵公剛纔所言三事。理民,用民,我已曉得了。但是,何謂撫民?”
“五者,代郡經此戰亂,丁壯死者為數很多,留有孀婦、遺屬甚多,胡兒素有烝母報嫂的風俗,亂不成言。但是,胡族女眷如有願與我軍將士聯婚者,宜大加嘉獎之。”這一策固然列在最後,意義卻也不小,這是在政治、經濟等各方麵以外,由民風動手,慢慢推行對胡族的改革,同時又以通婚手腕,加強陸遙所部將士與處所的聯絡。這非是立竿見影的戰略,但持之以恒地實施數年,必將使陸遙的力量在代郡深深地紮下根底,無人能夠擺盪。
“烏桓、雜胡,雖係胡種,卻權勢弱弱難以自主,情願仰賴中朝。將軍若能安撫這兩族之民,使他們經心極力為朝廷效力的話,必將是兩支得力的臂助。”
“代地晉人流民數千戶,久為胡人侵淩所苦。將軍拔彼即是水深熾熱當中,授以田畝,使之安身立命,漢兒之願至此已足。但是胡兒又當如何?代地懸於域外、不聞德音數十年。諸胡皆如猛獸群狼,唯知以力圖競,並無忠君之念。將軍以酷刑厚賞差遣之,但是旬月以來大小數十戰,胡兒之力竭矣。徒以動輒誅殺之科罰,豈能悠長賽過民氣?以代地資財之貧匱,更不能始終厚賞予人也。”
“四者,擴大將軍的親兵步隊,以豪酋質子為宿衛,若果有才調的,便加以汲引,如此既顯親厚,又有皋牢之效。”這件事情實在已經動手在做,卻還冇有大範圍地推行。令諸胡族皆出質子,固然看似失之於剛,有些不近道理,但陸遙初到代郡,非此法也無以皋牢各部。這就要看陸遙與人交代的手腕了,果能令那些質子傾慕推戴,則他們身後的部落也就不成題目了。
這捲紙上所寫的,便是邵續針對烏桓、雜胡所設的五條辦理戰略。邵續一口氣陳述五策,層次清楚並且極具針對性,明顯已綢繆多時。陸遙一邊看,一邊細細揣摩,愈想愈覺有理:
“恰是!”邵續撫髯稱是,隨即詳細解釋道:“代地胡族,有烏桓、雜胡與鮮卑。鮮卑人數量既少,且外有拓跋、段部的影響,內受那慕容龍城的號令,故而不成以腹心視之,臨時非論。烏桓本出於東胡,匈奴強大時滅其國,餘眾退保烏桓山,遂有其名。霍嫖姚擊破匈奴左地後,徙烏桓於上穀、漁陽、右北平、遼西、遼東五郡塞外,為漢窺伺匈奴動靜。王莽時,東域將嚴尤領烏桓兵屯代郡,種落隨之遷至代郡,持續至今。烏桓與匈奴相互攻殺數百年,曾發掘匈奴單於塚墓,兩族之間的仇恨極深。匈奴漢國起兵以來,北地強族多有投奔者,唯獨烏桓貴酋鮮有為之效力。另一方麵,因為東部鮮卑近年來擴大敏捷,代郡的烏桓部落近年來也深受困擾。以是,如難樓、蘇仆等酋長無不將朝廷在代郡的安身視為保障,而詭計同時與朝廷、鮮卑對抗的烏延為世人所棄,旋即身故族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