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當這類畏敬與陸遙內心深處的強大信心相互碰撞的時候,它很快就灰飛煙滅了。繼之而起的,是“彼可取而代也”的恢廓野心,是“男兒到斷念如鐵,看試手,補天裂”的淩雲之誌。
而在這條血路上,唯有石勒與他幾次鬥智鬥勇、屢敗屢戰。當平北軍府麾下數萬雄師,成為竄改乾坤的龐大變數時;石勒還是是阿誰石勒,是阿誰數千載史乘之上都極其罕見的可駭梟雄,是以後數年裡導致中原子民流血漂杵、積骨如山的最大凶手!
幽州軍渡河時,擊斬駐守瓦亭的王彌麾下勇將王延,並調派麥澤明帶領精銳急襲瓦亭,篡奪了這個節製濮渠高低流、扼守陽清湖北岸門路的關鍵。以後數日裡,平北將軍多次率幽州雄師前出、硬撼賊寇主力,仰仗著瓦亭城在手,始終保持著疆場主動。但瓦亭守軍接受的壓力也很沉重。
賊寇雄師並不稍動,卻輕而易舉地將幽冀聯軍逼入絕境;真可謂運籌帷幄當中,決勝千裡以外。陸遙自發就是韜略翻上十倍,也做不到這等神而明之的運營。也不知是那石勒愈發短長,還是他招攬了甚麼怪傑異士,方能如此。
“城裡現在隻要一千人吧?賊寇有多少?昨日聽他們嚷嚷,說有五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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疇昔幾天裡,麥澤明所部扼守城池,也曾打退賊寇數次打擊,但這是在陸遙本部雄師為之支撐照應的環境下。僅靠麵前的千人兵力和一座小城,想要阻斷賊寇們必將到來的澎湃守勢?
他鏘然拔刀,往左臂割開一道血口,目光炯炯地環顧世人:“此戰,我決意誓死完成主公托付的任務,不計捐軀,不吝代價。”
宋赫瞥了他一眼:“這百十條性命隻是開端。待到白日作戰的時候,因為我軍分離安插,而池沼中變更不便,很輕易遭到賊寇的包抄、豆割。這一場就算我們贏了,少說也得丟幾百條性命在裡頭。倒是坐守瓦亭之人,隻要賊寇不來攻城的話,都能活命……你願坐守城中,哀告賊寇垂憐麼?”
陸遙恰是在如許的誌向鞭策下英勇前行,在與無數豺狼虎兕的決死對抗中搏殺出一條血路。這一起行來,晉陽戰匈奴,鄴城鬥惡寇,代郡平諸胡,壩上敗鮮卑……昔日的東吳餘孽、小小的幷州軍主,已經不知擊敗了多少所謂的大人物,更在失利者的鮮血與骸骨之上,建立起了平北將軍的赫赫威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