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牆根處冷靜等候的十餘名男人翻開大氅,暴露了貼身的鎧甲和刀劍。他們奔上城樓,向著毫無籌辦的兵卒砍瓜切菜也似殺將疇昔。
酒肉香氣繚繞的上黨城南門。在門洞裡與餘奚對酌的朱允之俄然感覺頭暈目炫,他嘟噥了一聲,一頭栽倒在地。餘奚淡定地放下酒盞,自袖中取出一把短刀,悄悄劃過他的咽喉。
高翔握住雙拳再鬆開,幾次數次,乃至於指掌樞紐都收回“咯咯”的聲音。他再次喝道:“滾出來!”
紅燭高燃的風樓雅室裡。鴛帳被猛地推倒,白刃裂風之聲隨之大響,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三名男人刹時被切做了十七八段。澎湃的血漿噴濺在佐命女人的白淨肢體上,立即引收回鋒利的高音。
“高兄,莫要打動啊!”侯貊帶著推心置腹的神情道:“今rì之事乃是曲解,可否容我稍作解釋?”
“老子雖不是善男信女,但不做出售祖宗的事。”高翔舔了舔濺到嘴角邊的鮮血,奸笑道:“殺掉這個敗類,老子死而無憾了。”
數十名胡人懦夫都被他這手驚住了,愣了一愣才吼怒著向高翔撲去。
高翔嘲笑一聲,並不答話。
餘奚高踞在城樓之上,批示著男人們將吊橋敏捷放下。沉重的吊橋砸在護城河對岸的空中上,收回轟然的聲響,在喧鬨的夜晚遠遠傳開。
“出來吧。”他嘲笑。
那說話的中年文士臉孔剛正,頜下三綹長髯飄蕩,甚有嚴肅,恰是橫野將軍主簿侯貊。此君乃龍季猛部下謀主一類人物。當rì高翔起意離開陸遙所部,便是受了侯貊的鼓惑。此人看似洵洵儒生,實在與高翔普通,皆有寡人之好;提及來,兩人乃是一起喝過花酒piáo過娼的狐朋狗友。
他沉默不語,翻掌拔刀出鞘,當胸一橫。
高翔目光明滅,隻覺感覺心臟跳動得越來越重,手腳卻越來越冰冷。他很清楚,如許的局麵,是必死之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