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華奉茶畢，依偎在柳五姨身邊，笑道：“五姨內心還是疼他們的，要不然也不會氣成這模樣。”

席五郎少年心性，內心也是想讀書科舉的，聞言慼慼，飲了一大杯，歎道：“本年新君即位，必然是要開恩科的。可惜我是回不得故鄉考了。你故鄉是泉州的罷，離著也近，你是籌算歸去考？”

精華淺笑點頭。柳五姨欲言又止，接過藥碗一飲而儘，歇了一會才道：“去罷，把柳一丁帶上。”說著咳了兩聲，雙福過來扶著她胳膊進臥房。

柳五娘怒喝道：“吃柳家茶飯，就要守柳家端方。不肯守，就給我滾。”說罷拂袖而去。精華趕緊跟上，小意兒扶住五姨的胳膊不算，還極不誠懇的甩給賢少爺一個對勁的眼神。

柳五姨因麵前都是本身人，長長感喟，道：“這兩個孩子，真真是一點出息都冇有。我不管呢，到底是柳家骨肉，又不忍見他蹉跎，我要管呢，就是這麼個模樣，說兩句話能把人氣死。”

和個動不動就要舉身赴清池的聳貨有甚麼好惱的？精華還至心冇有把本日的事放在心上，笑嘻嘻道：“年青姊妹在一處，本日吵嘴明日就能和好。明兒我還要管家呢，如果隨隨便便就能惱，精華就不替五姨管家了。”

“嚶嚶，哥哥，我們冇有爹孃，大師都瞧不起我們。”清蜜斯的聲音適時插了出去，忽高忽低，甚是煩人。柳五姨的腳步驀地加快。屋裡不曉得誰把甚麼東西俄然摔碎了，高山數聲脆響。饒是精華見多識廣，也嚇的腳底一滑，下台階時差點崴腳。

精華正在窗邊理曉妝，剛好聞聲那婆子抱怨的話。她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，對賢兄清妹這一對活寶實在是無語。外祖父把他們送到杭州來，實在和母親把她送到杭州來企圖差未幾的，是讓他們漲眼力長見地來的，如有機遇，能搭把手曆練曆練最好。他們倒好，一個為著住處就能要死要活去跳池子，一個又裝瘋扮傻做不得誌的才子，就是不曉得甚麼叫端莊事。

杭州城公然比曲池府城繁華很多，精華撿那最繁華和街巷地點，挨個鋪子都出來問問看看，才轉了兩條街就到了中飯時。因雙福提及芙蓉樓的點心好，精華就要到芙蓉樓吃中飯。

公然冇過一會，就聞聲賢少爺的嗓門大了起來，吼：“我上返來四五小我來不過吃了三陌錢，這回不過要了幾樣小點心，如何就要九陌錢？”

這話倒像是抱怨柳家不替他鋪路了，五郎現吃柳家茶飯呢，如何好介麵，笑一笑道：“世人隻曉得考取了的是舉人，學問必是好的，旁的那裡計算得來。”